而此时的我,大半个身子躺在轿厢顶,一只脚抬起超过45度,仍然被手铐铐着。一只手死命的扒着轿厢一侧,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抓着那小护士的脚踝……
护士被抬了出去。
我也被打开手铐,在众人合力之下被抬出了电梯井。
此时的我,一阵接一阵的眩晕。
艰难抬手摸了一把后脑,黏糊糊的。
把手凑到眼前,血糊糊的。
所有人都在忙碌,但没谁知道我刚才具体经历了什么。
况风预见了死亡,
我想救人。
可即便没有高胖子身形的限制,在那种情况下展开行动,所要考虑的因素绝非三条五条。
如果是竖直降到轿厢顶,高战的体重势必令轿厢震动,产生一定程度的倾斜。
那时不但来不及抢救,更可能令女孩儿早一秒坠落。
所以我选择头下脚下,先抓住人。
这绝对增加了救人成功的概率。
后果就是——我抓住了想要抓住的,最后本人还是重重地落在了轿厢顶上。
在两名不怎么熟悉的同僚搀扶下,踉跄来到卫生间,把头伸到水管下。
凉水一激,清醒了许多。
“高队,你真牛掰!”
“不愧是平古的一把手,你也太拼了。”
我又狠劲冲了一阵,直到有些泛黄的洗手池内再没了血污,才直起身,狠劲抹了把脸,问:
“那女的怎么样了?”
“有少许擦伤,没大碍。她应该是受到了某种药物麻痹,意识清醒,可就是不能动。现在已经被送去急诊了。”
我脱下外套,胡乱擦了擦头脸,回想进电梯间前的情形,颓丧之极:“天台怎么样?那个平古的……我们局里的徐法医,是不是挂了?”
两个市局警员的回答是——还不清楚。
走出洗手间,在一旁坐下。
此时之前的熙熙攘攘已经消散。
走廊一边,况风走了过来。
我挥挥手,让两个警员去忙别的,告诉他们稍后我自己会去找医生处理伤口。
况风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斜眼看着我:“不救自己,救别人?是不是伟大过头了?”
我摇头苦笑道:“没谁不自私。但我更熟知法律。事实证据证明我掐死了许宁,就算不偿命,至少也是无期。我想不到该怎么脱罪。与其那样,不如……不如把活下去的机会给其他人。”
“听你这么一说,本来你高大的形象在我眼里一下子就缩成小矮人了。”况风吐了口气,“不过,你不想面对的,还是得面对。逃不掉的。”
“什么意思?”
“你没死,没掉下去。气场的封锁瞬间消失,我也上了天台……”况风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古怪,“你被人救了,但救你的人,不应该是最有机会救你的那个‘猪队友’沈晴吗?可是我清清楚楚看到了她的犹豫,她好像根本不想你活着。
实际救了你的,是那几个‘奇葩医护’。
先是那个‘对待感情极度认真’的医生,他冲了过去。
他的动作不够快,但那时候他手上刚好拿着那根链条锁。
套圈儿似的,就特么愣是套住了你一只脚!
跟着李护士长那几个娘们儿一起冲上天台,合伙把你给拽了上来。”
况风朝着我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除了天意使然,有没有别的感想?”
我摇摇头,跟着又点了点头,转脸问他:“诶,有没有想过,咱们国家啥时候可能实行一夫多妻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