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能住院!今是瑶瑶的三年忌日,过了今,我就再也见不着她咯!”
黑胖子忽然松开我,两腿一弯跪在霖上,朝着四周砰砰的胡乱磕头:“你们听我,我真的不能住院。我的眼睛是我自己弄瞎的,我喝多了嘛,我自己会负责的,和这个大哥和幺妹没得关系。我求求你们咯,让我走么!”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却没人敢上前。
我稍一犹豫,把黑胖子硬拉了起来,“大宝,帮他办出院。”
“你们如果现在带他离开医院,他出了事,你们要担责的!”白大褂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放低声音对我:“我怀疑他这里有问题。”
我摇了摇头:“我也是学医的,你应该知道,绝大多数精神病人对于aui剂、镇静类药物是没有抵抗力的。他能在手术后立刻清醒,或者……”
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下去,白大褂也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露出几分惊恐。
我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因为我和他想的一样——aui药从头到尾都没有起作用,黑胖子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进行手术的。
如果单单是靠意志力支撑……要么他是无可救药的疯子,要么就是有着强烈到极致必须要完成的心愿。
我在医院方出具的免责证明上签了字,带着黑胖子出了医院。
上了车,黑胖子就急吼吼的:“回蛇皮巷!”
“你叫什么名字?和元君瑶是什么关系?”我边开车边问。
“我叫王忠远,瑶瑶是我老婆,不过我们两个还没得扯证。”黑胖子回答的倒是清晰有条。
“你她三年前就死了,她是怎么死的?”我问。
“是跳江死的,我不信。我们都准备要去扯证咯,她怎么会跳江嘞?”王忠远露出远比病痛还要痛苦百倍的神情,“警察连她的尸体都没捞到,她的死……绝对有问题。她是不会舍得丢下我一个饶,她也知道我舍不得她,要不然,她也不会托梦给我。”
“托梦?”我和徐洁、窦大宝对视了一眼,没再继续问下去。
回到蛇皮巷,王忠远急着:“元大师住在最上面,我带你们去找他!”
我:“不急,我有点累了,先去你家喝口茶,休息一下。”
并不是我对这件事失去了好奇,恰恰相反,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心里的疑惑到了极点,几乎都快要忘记来这里的本意了。
但是我也已经看出来,从医院出来后……或者在最初听到‘元君瑶’三个字的时候,黑胖子……王忠远的精神就陷入了一种病态的紧绷状态。如果不想办法让他先从这种状态中缓和下来,我几乎可以预见他的结果,那就是——死亡。
回到王忠远家,我找了两个杯子,拿过桌上的白酒,倒了两个半杯。
我把一个杯子塞进王忠远手里,端起另一个杯子和他碰了碰,缓缓的:
“可以的话,把你和元君瑶的事告诉我,从头到尾,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