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下四哥就狡猾多了。
四哥从她这里下手,拿些小玩意儿哄得她屁颠屁颠的,大枣子被四哥骗去了她还帮着瞒老娘。
小时候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而面前的大枣树经过岁月的风雨侵蚀,早已枯萎死去。
树身的皮早已脱落,光秃秃的树枝上空留着一只空鸟巢。
其中一根树杈上搭着一根长竹篙,长竹篙的另一端延伸到那边的院墙上,竹篙上搭着两床被褥。
谭氏就站在被褥的这端,手里拿着一根鸡毛掸子,正用力敲打着被褥上的灰尘和棉絮碎屑。
那些呗敲打出来的棉絮碎屑在正午的日光下轻舞飞扬,有的还粘着在谭氏花白的发间,青蓝色对襟冬袄的肩上……
杨华梅看得入神,仿佛自己还没长大,从外面戏耍回来,娘在晒被子,然后笑着告诉她去洗把手,锅里给她扣着枣子煨饭……
直到谭氏抬起头发现了怔在原地的杨华梅。
“你咋来了?”谭氏看到站在老枣树底下的杨华梅也颇为意外。
这个时间点,闺女不是应该守着她的宝贝大孙子嘛?咋还得空往自己这跑呢?
“不守着你的宝贝大孙子,咋还往我这个多事的老太婆这里跑?你怕不是跑错了地儿吧?”
尽管看到老闺女过来心里是窃喜的,但老太太脱口而出的话,总是跟心中想的相左。
不熟悉谭氏说话套路的人,咋然跟老太太打交道会被气个半死。
但对于杨华梅这些深知老太太套路的人,就没啥大惊小怪了。
“娘真会说笑,这里可是我生长的地方,闭着眼我都能回来,咋能跑错地儿呢?”
杨华梅平静的说着,眼中有淡淡的光亮闪过。
人如果永远不长大该多好啊,爹娘也不会老去,一切,都定格在那个时间节点上,便是刚刚好……
“娘,你吃晌午饭了么?我给你带了点菜来。”
杨华梅拿出故意藏在身后的食盒,微笑着望向谭氏。
“那食盒里是啥?”谭氏没好气的问,然心里的火气却已消退了大半。
杨华梅莞尔一笑,“肉丸子汤,专门为娘做的肉丸子。”
谭氏撇撇嘴,嘴角是掩不住的得意,眼角余光瞄过四下,尤其是西屋刘氏那门窗。
然后老太太把鸡毛掸子放到一旁,蹬着小脚冲到杨华梅跟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进屋来说,小点儿声,莫让你四嫂听到了!”
杨华梅随即被谭氏拽进了东屋,谭氏还把门窗全部放下来。
对面西屋里,刘氏的脑袋从窗户底下露出来,一双目光跟做贼的似的瞄着对面的东屋。
这大半天可真是把她憋死了!
上昼的时候老杨头过来,老两口在对面东屋里磨磨唧唧也不晓得说些啥。她好几次假装去院子里拿东西就想挪到那边窗下偷听几句,还没靠近就被谭氏一碗茶给泼回来了。
中间孙氏和何莲儿过来送点心,她拉着孙氏打听这老两口在聊啥,孙氏虽然进了东屋,可对此也是一头雾水,注定不是做八卦工作者的料。
这大晌午的,杨华梅又过来了,还送了吃食过来。
这一帮人到底在搞啥呀?
搞得刘氏烧晌午饭都心不在焉的。
而且这还不算最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