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也接过话茬道“听你五婶的,逝者为大,到了这会子也就没必要去追究谁对谁错了,好好的置办丧事,送她入土为安吧!”
胜男娘的丧事操办了三天三夜。
在快要抬棺上山的那天早上,胜男舅舅那边忍不住闹腾起来,要找老项家讨个说法,为啥好端端的妹妹嫁到老项家会想不开上吊自杀,这事儿必须给个说法。
给不出说法就给一笔银子来抚慰娘家人。
结果牛贩子拍着棺材板大发雷霆。
“你们还好意思找我们要钱?到底是谁害死了她,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牛贩子指着胜男两个舅舅,声嘶厉吼。
“你们这段时日从她身上得到的好处还不多吗?是要我们一桩桩一件件的拿出来算不?要不是你们眼红在她跟前说酸话,把她的面子抬得高高的,她也不至于钻了死胡同,我没找你们讨说法就不错了!”
牛贩子一番吼,就差直接点破那些鸡鸭和布料。
胜男两个舅舅和舅妈面面相觑,心里都在打鼓。
项父被两个人搀扶着蹒跚过来,见状趴在棺材上嚎哭“婆娘啊婆娘,你好狠的心啊,丢下我一个人,你让我怎么活……”
棺材板被拍得砰砰响,项父哭得死去活来,仿佛要追随胜男娘而去。
胜男红着眼睛沙哑着嗓子朝他两个舅舅那吼“你们能不要在这个时候提钱吗?能让我娘入土为安吗?我娘是你们的姐姐,她死了你们伤心,要为她打抱不平,可我娘是我爹的婆娘,是我的娘,我们比你们更伤心,更难过!”
两个舅舅讪讪着退到了人群中,两个舅妈扯开嗓子哭,一口一个‘好姐姐’‘亲姐姐’。
抬棺的人再次起身,在海螺雄浑而又苍凉的吹奏声中,一行人扶灵上山。
胜男娘终于顺利下葬。
前来吊丧的亲戚朋友也都陆续散去,但孙氏和杨华忠还是留下了。
孙氏留下是为了帮小朵照顾娇娇,好让小朵能腾出手来跟项胜男一块儿收拾老宅。
杨华忠留下是为了帮项胜男处理后面的事情。
办丧事的时候跟村里人那里借了很多东西,还有跟道士,以及棺材铺子那些地方打了交道,都到了结算的时候。
项父是一直病着,吃饭都是捧到手里,牛贩子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所以这些事儿主要是杨华忠留下帮忙。
吃过晌午饭,牛贩子和杨华忠打算回大房那边去清算下账目,项父拄着拐杖跟了出来。
“大哥,我有一件事想求你。”项父可怜兮兮的道。
牛贩子看着面前的弟弟,弟弟鬓角都花白了,拄着拐杖,背也驼了,声音沙哑,憔悴苍老得简直不像是自己的弟弟,倒像是自己的哥哥,或者长辈。
“啥事儿?你说就是了。”牛贩子破天荒的放缓了声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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