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
“先把三叔五叔给请过来啊……”
“他们又不是大夫,请他们过来有啥用?再说人家家里正月拜年忙死了。”
“二哥,三叔五叔人好,看到我这样他们肯定舍不得要我掏诊金的……”
“你呀,都啥时候还在打这些小算盘?有你这样算计家里叔叔们的嘛?”杨永进气得差点冲上去敲杨永青的脑袋。
实在是屋里太臭,这散不去的臭味保护了杨永青。
“到底是钱要紧要是你的命要紧?都拉到虚脱了还扯那些犊子?让你拉死拉倒!”杨永进站在屋门口跺着脚说。
杨永青一脸委屈,“我这不是手头紧嘛,没个正经事儿做,总不能动用我闺女的压岁钱啊?那得给她攒着做嫁妆……”
“得得得,你少跟我这演苦情戏啊,我不吃那套。”杨永进摆摆手打断了杨永青的话。
“我去给你找大夫,诊金我出,这下你放心了吧?”
“真的嘛?二哥,你真是我的好哥哥啊,你比我亲爹老子对我还要好……”
“马屁少拍,你得答应我,在此期间你不准胡吃海喝,你要是胡吃海喝加重了病情,就算死在我面前我都不看你一眼,我说到做到!”
杨永青挣扎着举起一只手发誓:“我保证啥都听二哥的。”
“成,那你先躺着歇息,我去请大夫。”
“二哥,你可得麻利点儿啊,我这难受死了……”
“这会子晓得难受,你早干嘛去了?”
杨永进数落了一句,但脚下还是加快了速度往院子里去。
很快,他就把旺生给请过来了。
旺生给杨永青诊了脉,翻了眼睛皮,又看了舌苔,末了呢还看了几眼杨永青的排泄物,最后开了一副药。
又交待了一番,收了杨永进的钱赶着回家吃夜饭去了。
今个大年初一,夜里家里还有两桌饭呢!
送走了旺生,杨永进让金氏先去隔壁灶房熬药,自己则留在杨永青床前跟他说:“旺生先前叮嘱的事儿你都听到了吧?不用我再多说啥吧?”
杨永青咧着嘴笑,空荡荡的肚子里一阵阵痉挛,表现在脸上就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是个成年人,不是小孩子,你要是连自个都照顾不了还咋照顾你闺女?咋拉扯她长大?”
“人家都是儿子孝敬娘,你呢?这么大老爷们,光着个腚儿躺被窝里还得咱娘来给你洗洗抹抹,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杨永青不是彻头彻尾的傻子,他混不吝是真的,没有自知之明也是真的,色胆包天也是真的,偷懒卖坏更是真的。
可是,做人该有的羞耻心,还有人伦大防那些,他也都有。
作为一个正常人,听到二哥指着鼻子这样一通数落,他脸上也火辣辣的,浑身不自在。
“二哥,我这不是逼得没法子嘛!跑茅厕的力气都没啊,再说了,我是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小时候光着腚儿也是她照看,顾不上那么多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