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尚却不恼,反而笑着道
“我知道你干不了,所以想要让你介绍一个能这么干的人。能不能成我不怪你,就当念在当初我敬了你一杯酒的份上。”
子夜陷入沉思。
江尚也不打扰,只是陪他喝茶。
一旁的董则成早已冷汗直流,湿透了衣裳。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小主人一玩就这么大。
去妖域和妖族做生意,一不小心就是个尸骨无存。
妖族可不会和人讲什么仁义道德。
大家都不是一个种族的。
“你就不怕我出了门就去举报你?”
子夜突然问道。
江尚老神在在道“无凭无据你可不能污蔑人啊,我吹个牛还犯法不成。
犯罪和犯罪未遂,还有设想犯罪,那是三码事。”
以他如今的实力,天下大可去得,自然也少了很多顾忌。
要换做半年前,即便他有这个想法,也不敢说出来。
子夜苦笑道“你这杯酒早知道就不喝了。不,我就不应该过来见你。”
“但已经晚了不是嘛。”江尚道。
子夜点点头,吐出一口气道“是晚了,不过你不想和我们镇妖军交易,我也拦不住你。
你真的想找人的话,那就去找陈将军吧。
病虎威犹在,或许他能帮你。
即便不能帮,念在以前的交情上,应该也不会为难你们。”
江尚举起茶杯“多谢子夜兄。”
子夜回敬道“这杯茶喝完,出了门我就不认识你们,也不要来找我。
我现在就是个看大门的小小校尉。”
“告辞。”
子夜一饮而尽,站起身来走得飞快,生怕江尚再叫住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
陈将军府。
江尚是在练功场见到的这位陈将军。
子夜离开以后,江尚就让董则成用了袁干爹留下的关系,很快进了陈将军府。
他也很顺利的见到了陈将军。
陈将军名叫陈破军,中等身材,大概五十多岁,头发灰白,打理得一丝不苟,穿着一身灰白劲装。
他正盘着一颗巨大的石球。
几千斤的巨大石球在他手上和水晶球一样,举重若轻,玩出了各种花活。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眼睛,一双眼睛不像普通老人那般浑浊,反而十分有神,像十岁的少年,充满了活力和精力。
咚!
石球落下,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但力却没有集中于一点,反而很自然的向四周扩散,在地上卷起了一阵微风。
普通的青石板竟没有丝毫开裂。
显然这位陈将军对于力的把控已经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对了,这位陈将军是练枪的。
“你是不为的义子?”
陈将军看着江尚,上下打量良久,才发出一声叹息道
“是很像啊,在你身上我看到了那个女人还有江怀瑾的影子,回想起当年,你还是个小不点。
我还抱过你呢,没想到一转眼,就长成一个帅小伙了。”
“将军知道我?”江尚一愣。
陈将军笑了起来,笑得有点冷
“当年还是我亲手放你们走的,否则你以为就凭当时的袁不为,他能带着一个半妖之子安然离开镇妖关吗?”
“一个妖族女子,竟迷惑了我人族两位骄子,还生下了你这个孽种。”
“最没让我想到的,是你竟然敢来找我?”
“难道袁不为没有告诉你?”
“老夫平生最恨妖族!!!”
话音刚落,他手指箕张,一旁兵器架的一杆长枪就被真气吸入他的手中。
接着一枪由上而下,就像一根擎天之柱倒下,撕裂半座山河。
但江尚不闪不避,只是静静看着枪尖停留在自己的眼球前,表情淡定从容。
“你不怕?”
陈将军的手很稳,枪尖说是离眼球一毫米,那就是一毫米,多一点少一点都不是一毫米。
“不怕。”
江尚如实道。
他是真不怕,虽然陈将军的实力很强,但比他自然还是要差一点的。
但在陈将军听来,就不这么认为了。
他惊讶地看了眼江尚,而后收起长枪,随手一甩,长枪就落入枪架。
“倒是有你父江怀瑾当年的几分风范,看来不为真的把你送还给了江怀瑾。
但你不在京城好好待着,现在却以不为义子的身份来拜访我,所以,你是跟你爹闹翻了?”
江尚点点头“他想杀我,然后被干爹打得失踪了。”
“哈哈哈!!!”
陈将军开怀大笑道“这算是我最近听到的不多好消息之一。”
“之前不为带着你离开之时,我就劝他说干脆让你当他儿子算了,反正孩子还小,又不记事。
可偏偏他人又执拗,非得遵循那女人的遗言。
江怀瑾为人薄情寡义,能养出什么好种来?”
江尚“……”
总感觉是在拐弯抹角骂他。
“说吧,你找老夫来干什么?”
陈将军笑容一收,盯着江尚道
“老夫如今一介闲人,已经不管事了,所以要是关于你干爹生意的事,就不必来问我了。
老夫也无能为力。”
显然,他也知道如今镇妖关开始通商的事情。
而他正是在此事上与上头有所分歧,所以才被冷落边缘化,最后落了个病退。
如今江尚若是因此来寻求帮助,他只能拒绝。
毕竟江尚不是袁不为,和他可没有门生情谊。
而且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谎。
要不是看在袁不为的份上,以江尚的身份,早在上门的第一时间,他就通知镇妖军前来镇压了。
江尚讪讪一笑“晚辈只是听说将军生了伤病,出于关心,这才来拜访将军。”
陈将军态度变得冷谈“我现在很好。”
江尚还想再说,陈将军就打断了他,开始送客
“如果没有其他事,老夫就不留你了。”
江尚见陈将军这副态度,知道他说的可能平生最恨妖族,大概不假。
否则他这个晚辈做足了态度,不至于连顿饭都捞不着。
既然没感情可讲,那就只能下猛药了。
江尚心中一定,而后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干爹,你曾经最得意的门生,袁不为,他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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