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皓其实远远就看到那辆豪华的马车了,他和老黑远远吊在后面。
这马车里的贵人要是做成一单生意,随手给点赏钱,那就够顶几天了。
刚好跟到了西市。
一路上他就跟在马车一旁,骑着老黑,他竖起耳朵听车里的对话。
听了半天口音,才发现原来是萧家子弟,带着剑州来的朋友出来玩。
有那么一瞬间,他不想跟了。
要不是他看到对方身边没有侍卫,而是坐着两个侍女在车后面,他早就不跟了。
这种人出来,一般都是带着好多手下的。
不过今天这个,没有那种排场。
这就好,这就好!
他在想,若到时候这些人东西买多了,需要个人打下手,他去帮一手,然后拿点赏钱也是好的。
眼看着要进西市了,他想起,这里是孙秃子的地盘。
说来还是本家,但人家早就说了,规矩就是规矩,要是他敢乱了规矩,别人就要用刀教他规矩。
听起来听绕口,不过孙皓知道是啥意思。
他看过孙秃子杀人,所以他尽量不去惹这个家伙。
不是因为怕他,毕竟人家是有言在先,到时候被抓到,理亏的是他自己,要是别人要对他动刀,他杀了孙秃子这个本家
大概会愧疚个半个月。
大概吧。
以前跟着爹学刀,爹就骂过他,巧心太重,杀心不够。
本事嘛,孙皓觉得够用就行了,那还分啥心,又不是要挣天下第一。
再说了这江湖上天天打打杀杀,天下第一恐怕也管不到几天,然后就换人了。
他曾经鼓起勇气给村里瑶儿说过,若是天下第一有钱拿,那他就去挣一下,若是没得钱,那就算球了。
瑶儿是村里杀猪匠的掌上明珠,长得一点都不像她老汉,水灵的很。
孙皓喜欢的不行,用他的话来说:
“我存钱就是为了在龙符城买个大房子,然后开个酒楼,让瑶儿当老板娘。”
恐怕只有和他熟的人才晓得,一个老抠门能说出这种话,是下了好大的决心。
但是瑶儿连龙符城都没来过,她就喜欢在村头的山间田野逛逛,听不懂孙皓话里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不过没得事,以后可以慢慢给瑶儿说。
他前段时间还问了一个炎州的老板。
要是在城里开个酒楼,需要多少钱?
人家回答他,要他不断的跑五年,不吃不喝那种。
他算了下,觉得确实有些贵,不过没关系,那个老板是那种小气鬼,给的不多。
若是遇到大方的,算下来三年不到就够了。
但是人的运气哪可能有那么好,天天遇到大方的,这个他倒是看得开。
四年。
四年他就要在城里开个酒楼,然后把瑶儿娶进门。
想着美好的未来,孙皓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摸了摸嘴上的刀疤,还好,瑶儿她不嫌弃自己这副模样。
他回过神,看到刚才下车的萧公子,被一个红衣服有点眼熟的人拦了下来。
仔细看了下
原来是李啸天这个龟儿子。
他一般很少这么骂曾经的客户,但是这个狗日的确实不是个东西。
上次去紫砚河畔揽生意,他就看到这个喜欢穿红衣服的李公子,带着人围殴一个不愿意卖身的清倌人。
做生意嘛,你情我愿,强买强卖惹人厌。
后来那个姑娘听说跳河死了,孙皓觉得有些可惜。
人世间走一盘,年纪轻轻好日子都没过一天,就死了,划不来。
事后他给瑶儿说,瑶儿听了,就吓到了,他后来,就不敢去给瑶儿讲这种见闻,遇到了也闷在心里,只说好的出来听。
看着李啸天又在用鼻孔看人,他就想去打狗日一顿。
“呼”
注意职业素养
这个是刚出道的时候,一个同行的老哥哥教他的。
现在他都时刻提醒自己,给了钱就是大爷,不管如何,要把人家交代的事情办巴适。
他注意看了下,刚才那个萧公子的朋友,拳头捏了七下。
额头太阳穴的青筋暴起了一下。
看样子有点生气了。
“嘶好久都没当过打手了,不晓得做不做的下来。”
他自言自语,看着萧公子那个朋友,眉头都要拧起来了。
孙皓趴在老黑耳朵边问道:
“老黑,你说我们做不做这单生意?”
老黑点了点头,在他身上蹭了蹭
“那就走起!”
孙皓走了上去
交谈了一番后,对方好像有些戒心,可以理解,自己又不是那种专门做局的,讲个循序渐进,好让别个花高价钱请自己。
诚信还是要有的。
他就说“什么都能做、价格公道。”
坚持这两个原则,并且疯狂暗示自己是个刀客。
然后好像并不顺利。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孙秃子的手下走了过来。
他记得这个人外号叫:啥子虎,还是啥子豹子来着。
记性有点差,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了。
对方走过来,要不是看在客人马车豪华,惹不起,恐怕早就忍不住要上来,给自己比划比划了。
但后来的事情他有点没想到,客人有些厌烦的看了一眼,那个啥子虎啊豹子的,就答应了他的生意
“两千两”
他听到这个数字打了个冷战,这是要杀李啸天啊。
他有些纠结了,没敢开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