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沅沅曾经最瞧不起死皮赖脸的人了,可偏偏生于此地,不得不活成最讨厌的样子。
伪装,又何尝不是生存的必备技能呢。
“想太多。”司马烬并未坦白孰赢孰败,只是觉得她的争执虽看似幼稚,却那么坚定,恍惚间看到了昔日第一次坐上龙椅的自己。
“孤同诸位赌一次,若是新政半个月成效显著,那么诸位自请领罚俸禄三年;若是无明显政绩,孤愿退位让贤!”
台下重臣相互对视许久,纷纷抱拳跪地伏首,“臣等恭送陛下!”
呵呵,好一个“恭送陛下”,永和六年四月,草长莺飞的季节,一场变法席卷了整个乌有国的朝堂。
彼时他才继位,乌有国内外更是风雨飘摇,朝堂动荡,人心惶惶。
为统一中央集权,司马烬顶着几十个元老的压力最大幅度削官减员,提高用人精度,增强办事效率,分散兵权,集中军权;
为短期内一统民心,司马烬倡节俭,推朴素,减赋税,轻徭役,一度将各文武百官及皇宫的吃喝用度降至九品芝麻官品阶;
为促进变法迈向成功,司马烬更是不惜扮作一介布衣,师傅微服私访,暗中探察民情民意,以便能随时随地能帮助老百姓解决困难……
历时将近五个月的变法革新成效卓著,众臣皆是再不敢质疑司马烬的任何一个决定。
也是从新政实施的第一年起,司马烬的风头日益盛行,唯独不及白非墨的响亮。
“我是想多了,还是你输不起?”厉沅沅早就点着了脚下的一片野草,只消几阵东风,这片草地瞬间就会变成焦黑的贫瘠之地。
“不如,回去再说?”
被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女子指责他言而无信,要是真让白非墨听了去就很不好了。
“回哪里?”厉沅沅明知故问,司马烬既然是当朝天子,他说的回去肯定就是皇宫了。
但她又不想去皇宫,深似海的城墙,远远就给人压抑的感觉,很难抽出放飞的自我。
“无极宫。”司马烬背过身去,头都不太抬地跨步往前走,丝毫没有注意到厉沅沅有没有跟上。
无极宫又是哪里?
厉沅沅讷讷自语道,暗暗向系统打探更多消息。
【回宿主,无极宫乃为千府机密要扩。】
千府,该不会是千岁的府上?
厉沅沅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逃了出来,断然没有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回去。
“换个地方。”厉沅沅用命令的口气狠狠拒绝司马烬,并且威胁他,“我刚从那里逃出来,此番你竟然还想着碰一头血。”
“怕什么,我是皇帝。”
刹那,厉沅沅想起白非墨,似乎他一直都是那个把握一切真相的人。
司马烬不经意看到她的出神,仿佛对她了如指掌的样子,淡淡道,“厉沅沅,我这么叫你没错吧?”
“这你都猜到了,不愧是司马烬呀。”厉沅沅没有露出一点惊讶的神色。
毕竟放眼子虚国和乌有国,敢当众直呼桃花岛白氏掌门人名讳的人,一只手都能掰扯地清楚。
“不难。”司马烬正带着满腔得意忘形不已,想起了什么连连喊了她三声。
“厉沅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