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尉大人,这个嬴渊,对大王出口不逊,你还要帮他说话?难道秦国离开他冠军侯,当真就不行了么?”
李斯冷声开口。
之前,他与尉缭的关系一直很好。
但是最近这些时日,他们二人的一些观点出了分歧,倒是渐行渐远。
“长史,你要是觉着打仗是个容易事,不妨亲自到前线去看看,瞧一瞧那些浴血奋战的勇士们,看看他们是怎么在为自己的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
整整十余万将士,永远长眠在了楚地,难道这件事情,还不足以惊醒我们吗?”
尉缭苦口婆心的说起。
李斯不屑道“那是因为桓齮孤军奋战,难以战胜楚军,我看,这件事情,只怕不能怪桓齮,要怪就怪那个李信。
他身为一军副将,领兵冲杀之时遭遇埋伏,不知及时撤退,导致大军损失惨重。战败一事,与桓齮将军的关系并不大。”
他心里很清楚,嬴政是想提携桓齮的,所以,只要顺着桓齮说话,定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既然长史自诩为对前线战事了若指掌,倒不如您代替桓齮,打好对楚国这一仗,您看如何?”
尉缭阴阳怪气道。
李斯吹胡子瞪眼道“治国理政,在下自然当仁不让,只是这行军作战之事,在下虽然也懂,但是毕竟没有怎么参与过战争,就不好掺和进去了。”
嬴政紧紧皱着眉头,神情漠然的看着二人不停在自己眼前争吵。
他忽然意识到,如果一早就派嬴渊讨伐楚国,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了。
冠军侯府。
嬴渊正坐在凉亭当中,听着麾下人不停地报道着前方战事。
当听到桓齮真正战败的原因后,他忍不住的冷哼一声,“刚愎自用,太贪!这个项燕乃是楚国名将,怎么可能就被他轻而易举的击溃?”
他是在指责桓齮身为三军统帅,却不知穷寇莫追的道理,居然在辽阔的南方山林之中,与敌军玩起了追逐战,导致己方人困马乏之际,被楚军放火屠戮,惨败如斯,令人心生郁闷。
“侯爷,难道现在还没有到您重返政坛的时候吗?”
朱雀站在一旁关怀问道。
嬴渊豁然起身,负手而立道“重返政坛?现在还不行!这场战败,几年之内,国家都要休养生息,而且,现在王上的意思是要主攻楚国,这从根本上来讲,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在桓齮兵败之后的一个月内,遭遇了楚军的疯狂追击,导致一败再败。
二十万大军,最终只剩下了三万,败退回国。
他们连坚持的实力都没有了。
在嬴渊眼里看来,最大的损失,还不是那些永远留在楚地的将士们,而是这一次的战败,让天下人看到,秦国不是不可以战胜的。
如果一旦因为此事,让天下各国臣民重新有了自信,那么一定会阻断秦国一统天下的步伐。
这是嬴渊乃至秦国上下,所有的人,都不愿看到的一件事情。
桓齮兵败回国之时,李信已经身负重伤,陷入长时间的昏迷当中了。
嬴政革去了他们二人所有的功劳爵位,但是即使都这样做了,仍然是不足以平民愤。
由于桓齮的战败,导致蒙恬伐魏一事,也是无功而返。
接二连三的大败,仿佛给咸阳城的上空蒙上了一层阴霾。
十几万人的牺牲,让城中家家缟素。
一夜之间,整座咸阳城都白了。
倘若在得知桓齮兵败之时,嬴政采取尉缭的建议,或许对楚之战,还能够坚持一段时间,依靠这段时间,倒是也能够将援军凑足了。
楚国边境。
项燕击退桓齮之后,便留在了这里,时刻预防秦军再次集结军队进攻。
今年项羽已经两岁了,正在他的怀抱里玩耍嬉戏。
项燕对这个孩子很是喜欢,莫名觉得他将来一定会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所以对他算是格外的疼爱。
三子项伯此刻就站在他的身旁,小声询问道“父帅,秦军都已经撤退了,您为何还要执意留在边疆?”
闻声,项燕冷笑道“李信、桓齮之流,不足为惧,真正让为父心悸的乃是王翦与嬴渊。这二人只要不死,我们楚国,随时都有亡国的危机。”
作为敌对势力,他在心里是很忌惮那二人了。
可有趣的是,偏偏在秦国境内,有很多人认为,即使没有嬴渊与王翦,也可以完成一统天下的壮举。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有些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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