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也不跟他废话:“你爹咋回事?怎么就病了?还不能下床了?”
王永安听张婆子这么问,顿时露出自责之色来:“都是我不好!本来一路都好好的,坐船都没有晕车,结果到家后,第二天就开始上吐下泻。叫了大夫来看了,说是水土不服,也开了药吃着,总是不见好。”
“开始爹还能下地走路,后来越来越严重,卧床不起了,如今就靠着汤药吊着,我也着实慌了,这些日子连县衙都不去了,天天除了请大夫,就是来这里等你们。你们要是再不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说着还红了眼圈,一副为难操心的样子。
张婆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接王永安的话:“行了,先去你家看看。”
王永安忙点头,到旁边雇了一辆马车,把人都请上车。
王永珠扶着张婆子上马车的时候,再看了一眼茶楼,宋重锦已经离开了。
马车没行走多久,就在一座普通的小院门口停下了。
下了车,王永贵狐疑的看了一下四周:“老二,你不是都当县太爷的师爷了吗?怎么还住在这种地方?”
这里一看就是普通的民居,窄窄的巷子,巷子里也不怎么干净,每家门口都有几个孩子,在巷子里打笑嬉闹。
偶尔还有妇人,穿着普通,从院子里出来,将水泼在墙根下。
见到王家来人,那些妇人还死死的多看了几眼,才回自己的院子去。
王永安的脸色没变,只淡淡的道:“先进屋再说吧。”
推开院子门,就是一进的小院子,上面三间正屋,旁边左右厢房的屋子都又小又矮。
院子不大,中间一个小小的花坛。
听到动静,钱氏和金钗从上屋里走出来,那左边厢房的窗户动了一下,似乎有人在后面,但是没人出来。
钱氏看到了张婆子和王永珠一行人,顿时就挤出两滴眼泪来:“娘,小妹,你们可算来了!再不来——”
“给老娘滚开——你爹还没死,你嚎得哪门子的丧?”张婆子看到钱氏就心烦,一把推开她,就往上房里闯。
进了上房,却没看到王老柱的影子,回头,钱氏扭着帕子,勉强挤出笑来:“娘,爹在旁边屋子养着。”
说着往右边的厢房一指。
张婆子一行人又呼啦啦的走出来,王永安已经打开了厢房们,站在门口。
张婆子几人没想其他,进了屋子才发现,这厢房屋子不仅小,而且光线还不太好。
一进屋就是一股难闻的气温,屋里不透风,加上王老柱上吐下泻,收拾不及时,那股子难闻的味道,真是难以言表。
王永贵捂着鼻子就先窜了出去。
张婆子也脸皮一阵抽抽,眼看快要忍不住了。
王永珠几乎要哭了,她如今五感灵敏,这嗅觉比别人更加的敏感,这杀伤力极大的味道,对她造成的伤害,比其他人还要严重。
只得屏住了呼吸,将窗户给打开,凑到了窗户边上,努力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勉强活过来。
经过一番折腾,屋子里的味道好歹算是散去了些。
张婆子和王永珠才走到炕边,看到王老柱躺在床上,闭眼昏睡着,这么大的动静都没吵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