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朱浩然的谢礼倒是挺用心的。”王永珠翻看完毕后,指着那一箱子书道。
送银子,送绫罗绸缎和古物字画都是次要的,一箱子书,才是朱浩然态度的体现。
宋重锦眯了眯眼睛:“我这些天跟着他,听他的口风,如今皇帝对当年那些跟着太祖打下天下,得到重赏的权贵们似乎忍耐不下去了。这些年,皇帝屡开恩科,提拨新人,就是想将权利从权贵手里夺过来。”
“这朱大人,就是皇帝给天下读书人树立的一个标杆,在他身边已经很是汇集了一批读书人,对皇帝忠心耿耿,能和权贵有一抗之力了。朱大人对我如此礼遇,不过是想我为他所用而已。“
”我如今不过是个秀才,还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他督促我去考乡试,还给我名帖,让我去京城。这一切都一切都是为了将来,我或者能成为他的助力。当然这也是他们习惯的手段,看到一个不错的苗子,顺手施恩,投入小,可是一旦有回报,那回报可高的很!谁不乐意呢?“说到最后,宋重锦讽刺的一笑。
他不仅不傻,还尤其的敏锐,朱浩然看着温文尔雅,可是能从一个没有什么后台的新科探花,一步步的走到皇帝心腹的位置,如果真是个君子类的人物,能有今天?
每一年那么多的状元、探花,难道真的是才学不如他,还是相貌不如他?
不过是心机手段不如而已。
自己拼死救了他一命之后,也没让朱浩然的疑心少一点,反而只怕是怀疑他用的是苦肉计。
直到今日,还在试探自己对他是否坦诚。
在自己将身世和盘托出后,他才感觉到了朱浩然的放松。
能给自己名帖,这算是初步相信了自己,而且看中了自己的能力,也是给自己一个信号,如果想要更进一步,那么就要抓住这个机会。
宋重锦此刻急着回七里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是为了让朱浩然放心,免得误会自己跟宋弘的关系,他还年轻,没有任何的根基,实力微薄,此刻如果不避嫌,卷入两人,或者是两个权利圈子中间,只怕首当其冲的就要成为炮灰了。
他要变强,要能护住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家人,可他也不会盲目的胡乱的什么船都上。
王永珠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如今齐城就是朱浩然的舞台,说不定背后还有什么,他们不过是普通百姓,在没有能力掌控或者参与的时候,还是远远的避开为上。
第二天一早,王永贵已经在码头边谈好了一条船,给足了银子,人家才愿意连棺材也一并带上路。
一家人上了船,回首齐城,只觉得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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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王永安被打了板子丢出县衙后,还好如今街上人不多,县衙门口尤其有士兵把守,没几个人敢在街上游荡,顶多就匆匆过路的行人看上两眼,生怕惹事上身,忙忙的就跑了。
王永安身上疼,心更疼。
趴在街上,狼狈得连乞丐都不如。
虽然没什么人,可王永安还是觉得脸面被人扒了下来,又羞又急又绝望,一口气没上来,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