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是田家的长子,那也是被送到学堂学过几天的。
陈氏顿时哭出声来:“当家的,我不走!我陪着你!”
田五湖却坚定的摇摇头,飞快的写了一封休书,又将自己积攒了几十年的值钱的,一股脑的全部用包裹卷起来,想了想,将那金叶子也塞进包裹,一起推到了陈氏的面前。
“明天一早,你就拿着休书和这包裹回娘家去!以后要是有合适的,你就改嫁,好好的跟人家过日子!”
陈氏生性本来就软弱,拿着休书和包裹,就只会哭了。
田五湖柔声安慰陈氏了一晚上,却不管陈氏哭也好求也好,终究不改主意。
等到天一亮,他不顾陈氏的哭求,拖着陈氏,打开后门,狠心将陈氏给推出门外。
陈氏在外面敲了半天门,也没等到开门。
抱着包裹,看着慢慢热闹起来的街道,一时迷茫极了。
倒是隔壁家的婆子出来买菜,看到陈氏。
因着张秋菊舍不得,觉得老大和老大媳妇反正不能生儿子,也不能继承家业,也懒得雇人,干脆将家里的活都丢给了老大两口子。
这陈氏经常出来买菜,加上田五湖又是老实的,经常没事搭把手,两夫妻跟隔壁婆子倒是关系十分好。
婆子见陈氏抱着包裹,哭得眼睛红肿,想着昨儿个田家出的那事,顿时就明了了几分。
拖着陈氏到一旁,细细的询问了一番。
陈氏如今正是彷徨无依,没个主意的时候,婆子一问,她也就啥都说了。
婆子一听,既觉得田货郎和张秋菊太过心狠,又觉得田五湖太可怜,都这样了,还记得放自己的媳妇一条生路。
忍不住就多嘴,给出了一个主意:“你家男人这般心疼你!你真忍心看他去死?田家这事我听我家主人说是要专门对付你那公爹的!估计是树大招风,碍了人的眼了。若真是要救你男人,你倒不如去求那闹事的去,让她们不要闹了,说不得你男人还有救!”
陈氏本就是个没主意的,听到婆子这样说,就当了真:“真的?我去求求人家,就能救我家男人?”
那婆子含糊的道:“现如今不是也没别的法子么?死马当活马医呗!要是真成了,你男人的命就保住了!”
陈氏一听能保住自己男人的命,哪还有不肯的?
只是不知道闹事人的地址。
还是那婆子道:“我倒是听说了,好像住在燕子巷,你去那里打听打听去?”
陈氏有了目标,咬咬牙,谢过那婆子,抱着包裹就往燕子巷去了。
那婆子见陈氏走远了,才露出一丝歉疚之意来,捏捏怀里的那个硬邦邦的荷包,到底硬了心肠回了自家院子。
等到那婆子进了屋子,陈氏也早就走远了,才从两家相邻的树上,跳下一个汉子来,啐了一口:“老虔婆,为了银子真是昧良心!”
说完这话,他左右看看没人,也三步两步的消失在了巷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