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甫山沉声说道,“程大人所言甚是。《史记》记载,宋遇荧惑守心。司星子韦曰:可移於相。景公曰:相,吾之股肱。曰:可移於民。景公曰:君者待民。曰:可移於岁。景公曰:岁饥民困,吾谁为君!子韦曰:天高听卑。君有君人之言三,荧惑宜有动。於是候之,果徙三度。大燕国泰民安,政治清明,屡有新功,皇上圣明不输景公,灾祸自移。”
此言有理有据,又颂扬了皇上政绩功德,让钦天监监正一时哑口无言。
皇上听着下面舌枪唇剑,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若是处置了荣国公夫人,岂不是成了自掘坟墓的昏君?
他看向低敛着眼帘一言未发的韩修远,问道,“韩爱卿有何看法?”
韩修远拱手说道,“回皇上。将一国国运系在一女子身上,着实荒谬可笑,滑天下之大稽。不知吴监正研习的是天文历法,还是小人之术?”
吴监正顿时冷汗淋漓,韩修远但凡开口,皇上都会采纳他所言。今日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回皇上,臣所言皆遵从历法古籍,不敢有私心。”
皇上如何又看不出他有没有私心,天降异象钦天监总要说出些名目来,说是为大燕移祸,实则是为自己移祸。
他现在关心的是,皇陵到底能不能继续修建,他却编了这么个由头来搪塞。若能扳倒何氏也就罢了,偏偏他被群起而攻之落了下风。韩修远一向不言不语的,今日却也来势汹汹。
皇上皱眉看着吴监正,“你说说,皇陵到底能不能继续修?”
吴监正跪了下去,“回皇上,可以修建,需另择福地妥善安置太岁,再用国公夫人祭天……皇上,女子为祸大燕,不可不防啊!”
皇上顿时不耐,朝堂上这个局势,他还能再杀了何氏不成?他重重拍了龙案,“无能!朕要你何用!”
吴监正脸色苍白,重重磕头,伏在地上。“皇上息怒,臣肺腑之言!”
皇上哪里还有什么耐性听他说,“你既无用,便换个有用的人来做监正!”
那些反对扩建皇陵的言官,逮住了机会,纷纷奏请皇上停止修皇陵。
皇上甩袖退了朝。
萧甫山沉着脸往殿外走,经过萧二爷时冰冷看了他一眼。
待品级高的大臣出了大殿,萧二爷再出去时,已经不见了萧甫山的踪影。
他脸色大变,疾步往宫门外追去,出了午门,却也未见萧甫山身影。
“萧大人,只要有我裴弘元一日,你的日子便别想好过。”
身后传来冷飕飕的声音。
萧二爷转头,见裴弘元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目光森冷。
“世子何意?”
裴弘元薄唇轻启,一字一句说道,“意思就是,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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