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给又冬抱他的机会,利落地爬上高椅,清亮亮说道,“母亲,可以上课了!”
常清和他们很淡定,新来的几位先生就心里不爽了,和四岁孩童一起上课?!
有位五十多岁的儒生仗着年纪大,开口说道,“即便有皇上金口玉言特许开学堂,先生也不该恃宠而骄失了分寸,应更加恭谨以事之。做学问岂能儿戏?吾不与小儿同坐一堂!”
说到最后,有些义愤填膺,深深觉得受了侮辱,胡子一颤一颤的。若不是为了那字帖,他何苦来受此折辱!
常清和卫平章都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肤浅了吧?
幼菫问他,“先生为何不与犬子同坐一堂?”
老学究说道,“我等皆是松山书院先生,素日里也颇受敬重。稚子无知,学问上怎能与我等相提并论!”
幼菫平静说道,“我开堂授课,无贵无贱,无长无少。只要能跟得上我讲课进度的人,我都欢迎来听课。先生若因他年幼便轻视于他,未免浅薄。”
老学究情绪激动,也忘了谦称,“老夫倒是不信,他能跟得上进度!”
永青是听明白了,这老头是在嫌弃他啊!他蹭地站到了椅子上,还没来得及表演就被幼菫摁了回去。
幼菫淡淡一笑,“先生可看过新算学?”
“自是看过,已经研读了一本。”他有些自得,新算学生涩难啃,他是下了苦功夫的。其他先生都读的苦不堪言,像他这般进度的,已是最快的了。
幼菫说道,“犬子上了一堂课,我便出几道前面的题目,你和他比试一下如何?”
老学究虽觉得更加受折辱,可又想用事实来打脸幼菫,肃正学堂秩序,于是答应了。
幼菫出了十道计算题,发给他们二人。
老学究先扫了一下题目,嗯,自己都会,就是不用算盘要慢些。
他自信地拿起毛笔,沉吟片刻,落笔写了第一道题的答案。
第二道题刚刚算完,还未写出得数,便听见一声清脆声音,“母亲,我写完了!”
老学究笔尖一抖,纸上滴上一滴墨。
幼菫含笑接过永青的卷子,赞道,“全对!”
幼菫把卷子给下面的先生传看。新来的几个先生都惊呆了,那位老学究更是脸色赤红,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正式开始讲课,幼菫依然是先靠字来折服这帮学生,一整天下来,她才依靠自己的算学实力,证明自己是个算学先生。
那位老学究被秒杀之后,分外谦虚,到下午的时候,已经能哄着永青给他讲计算诀窍。不过到最后他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这位六少爷算的快不是靠诀窍,靠的是一个好脑子啊!自己给他显摆了一首新作的诗,只念了一遍,他居然一字不差背下来了!
在学堂放学之前,萧甫山又来了一趟,穿着玄色轻甲戎装,站在学堂门口往里凌厉一扫,几位学生便心肝乱颤。
幼菫总算明白了他的意图,这是来给她站场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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