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进宫耽误了学堂的课,幼菫连上了两日课,学生们脑子几乎都不转了,个个愁眉苦脸。只有永青一脸轻松,手脚利索地收拾了书箱,就往外跑。
幼菫也起身出了学堂,看了眼桂花树后探头探脑的王莜儿,“别藏了,出来吧。”
王莜儿笑嘻嘻从树后走了出来,“你嫁了武将,难不成也跟着练就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
幼菫叹了口气,“你哪次来不是藏在那里?就算我眼瞎,也知道你在那里了!”
王莜儿咧嘴笑,跟着她出了院门,“今日萧三爷得什么时辰回来?”
幼菫又重重叹了口气。
这个问题她每次来都必问,自己的回答也每次都一样,“王莜儿,我怎么能知道小叔子的行踪?”
王莜儿也没指望得到她什么答案,她就是想提萧三爷,只说着他的名字,心里都觉得高兴又甜蜜。
一路进了垂花门,王莜儿喋喋不休说着萧三爷,也不知他们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怎么能让她生出这么多话来。
垂花门旁边的小花园里有个小凉亭,每次幼菫都会陪着她在这里尬聊,一边等着“偶遇”萧三爷。
萧三爷没等来,倒是等来了萧三爷的姨娘,张姨娘。她去外院看她儿子永和,回来便远远地看见了王莜儿。
王莜儿这一个多月来,三天两头往国公府里跑,每次都去跟三爷搭讪,傻子都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三爷没了正室,但三房里不能没有主事的人,三爷便让她来主持三房中馈,二小姐曼云也由她照顾着。她尽心尽力,三爷也对她有几分满意。
这王莜儿出身伯府,高门贵女,又年轻漂亮,若是嫁了进来,三房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张姨娘先规规矩矩向幼菫行礼,“妾身给大夫人请安。”
幼菫淡淡应了声,也不与她多话。她对这个张姨娘印象不佳,背后里喜欢嚼舌根。那次因为永和嘲笑永青,被萧三爷责罚了之后,倒是消停了不少。
张姨娘眼波微转,看向王莜儿,语气里便带了几分刻薄,“妾身还当大家闺秀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呢,原来还可以天天往别人府上跑,日暮也不归家。”
王莜儿早已对三爷的几个妾室情形了如指掌,远远地也见过这位张姨娘,二十四五岁年纪,姿色颇佳,打扮的花枝招展。
王莜儿看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和鄙薄,“主子说话,哪里有奴才插嘴的份?既请了安,便退下吧。”
张姨娘命比草贱,却心比天高,最近一直以三房半个主子自居,觉得自己跟正室除了名分之外也不差什么。现在被王莜儿称作奴才,便是火冒三丈。
“这里是荣国公府,哪里有你一个外人颐指气使的份?!”
幼菫认真吃着荔枝,对眼前的一切置若罔闻。王莜儿若要嫁进来,迟早要面对这些,还不如让她现在感受一下,免得婚后才懊悔。
王莜儿面不改色,母亲对付姨娘的招数多着呢,她才不怕她们撒泼。
她不紧不慢剥着荔枝,又秀气优雅地吃了,方说道,“我这个客人说话,你们主子没说什么,你一个奴才在这里乱吠,当真是没规矩。”
张姨娘见幼菫一直不言语,觉得她是不便插手三房之事,也有几分给自己这三房半个主子面子。于是就更嚣张起来,总觉得在不能在她面前落了威风。此时被人骂作狗吠,哪里能就此咽下这口气?
“小贱蹄子!”她厉声骂着,习惯性地扬起了手,拿出了平日里教训下人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