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入夜。
秦家商号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秦茂之微笑着喝着茶,听着楼下催要小黑坛的声音。
各酒楼酒铺的掌柜的都亲自出马,备着厚礼过来,只为能多提些货回去。给的太少了,根本不够卖啊!他们的生意还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秦茂之拿出金算盘啪啦啪啦一通算,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代理商这个银子赚的委实是容易,他不过是中间一倒手,也不必操什么心,一小坛酒便是二钱银子到手。
京城和周边几个州都是他的区域代理范围,都是富庶之地,每日的消耗量可是很客观啊。若是再给宫中供着,销量还会更大。
预计一年之内,一百二十万两银子的代理费就赚出来了,之后的九年时间,到手的可都是利润了。即便时间久了购买热情会递减,收益也差不到哪里去。
一个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秦茂之面前,秦茂之霍然起身,惊惧道,“你是……”
黑衣人身材欣长,戴着银制面具,一双眸子清冷犀利,修长如玉的手举着一块令牌在他面前。
秦茂之扫了一眼,脸色骤变,他单膝跪地行礼,“宗主!”
他凌然坐了下来,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秦茂之,你可还记得画像的事?”
秦茂之拱手回话,“属下不敢忘!但有消息,定然会送信给宗主!”
黑衣人冷声道,“荣国公夫人,你可熟识?”
秦茂之脸色苍白,“属下与她有生意往来……但她只有十五岁,人有相像在所难免……”
黑衣人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本座久不召见你,日子久了你便忘了本座的规矩。”
秦茂之冷汗直流,却不敢伸手擦拭,他解释道,“属下不敢欺瞒宗主,属下也曾调查过,荣国公夫人生母在生她时难产而亡,别的也没什么线索。”
黑衣人手中寒光一闪,便听秦茂之一声惨叫,左手鲜血直流,一截小指落到了地上。
黑衣人拿着雪白的帕子缓缓擦拭着匕首,淡淡说道,“若不是念在你对她有维护之心,掉的便不是手指了。”
秦茂之强忍着疼痛,拱手道,“谢宗主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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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管事又给幼菫送了一次银票,第一批窖藏好的酒全部出厂,几十万两银子到手。
钟管事似乎不太满意的样子,没说什么话就走了。
这还不满意?比她所有的产业加起来的收益都要高呢!钟管事,你变贪心了啊!
幼菫拿着银票,高兴之余,点了两千两出来,吩咐刘管事,“你去买上几十头羊,今晚府里内院外院都吃羊肉,管够!小黑坛管够!”
刘管事没接银票,面无表情道,“夫人,不必了。”
幼菫笑道,“我赚了大钱,你不必为我省着。”
刘管事阴沉着脸,“老奴还要去对账,先退下了。”
话说完,也不管幼菫有没有同意,就甩着空衣袖走了。
幼菫怔了怔,刘管事怎么突然恢复高冷了?
她询问地看向萧十一,结果萧十一的脸色比刘管事的还难看,他一向笑呵呵的,幼菫可没见过他这么严肃阴沉的样子。
幼菫问,“十一,谁惹着你了?我可没见你这样过。”
萧十一别过头说道,“没谁惹我,夫人,您回内院吧。”
还傲娇起来了?
唉,喜悦无人分享,真是孤独。
“堇妹妹!”
是王莜儿的声音。
幼菫回头一看,王莜儿跳下了马车,不顾形象地提着裙子往她这边跑。
王莜儿来国公府越发频繁了,昨日可刚来过,还在经过萧三爷身边的时候崴了脚。萧三爷扶了她一把,她便娇滴滴说脚踝痛,不敢走路了,让萧三爷扶她去旁边亭子里休息一二。可萧三爷面无表情,毫不怜香惜玉,直接指了两个壮实婆子,一顶青帷小轿把王莜儿送回了木槿园。
看她现在跑的这么豪迈,绣鞋和袜子都露出来了,可不像崴了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