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弘元苦涩笑了笑,你拥有那么多,又怎知她这一句提醒对我来说有多珍贵。只想她那不经意流露的关心,这件羽绒服即便不穿在身上,心里也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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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弘元回到都护府,先沐浴了一番,洗去狱中晦气。
又让陆辛传令下去,准备回京,犒赏三军的物资原样运回去。
同行犒赏三军的官员一脸懵,过来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千里迢迢来到凉州,莫名其妙蹲了一场大狱,什么也没干就要回去了?
他们来是做什么的?
玩呢?
裴弘元冷然看着他们,“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回京后若还能活着,就好好给祖宗烧高香吧。”
官员们被这一句话吓了一身冷汗,这位裴世子分明就是个活阎王,是谁的面子都不给的!
他们谁还敢多问什么,惶惶然走了。
陆辛出去了一趟,回来跟裴弘元禀报最近凉州和京中的消息。
裴弘元平静听着,心中却已是掀起惊涛骇浪。
他没想到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萧甫山居然是做了这么大一个局,千里奔袭插到吐蕃腹脏,一举收复了大燕丢失了两百多年的国土。
再加上池原关外广袤的突厥大牧场,这番丰功伟绩,让他必将地位稳固如泰山,无人可轻易撼动,自己如何还能扳倒他?
裴弘元生出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喟叹。或者自己能早生十年也好,定然能建立足以与他匹敌的势力!
裴弘元手中的酒杯乍然破裂,掌心鲜血直流,和着清冽的青稞酒,滴落地上,溅开朵朵艳丽的花。
陆辛说道,“奇怪的是,荣国公没有杀赛德,还把他带回了凉州,看样子是要押回京城了。”
按说像这种吐蕃破坏盟约挑起的战争,大燕完全不必客气,尤其是在占绝对主动权的情形下,完全可以将他斩于马下,以绝后患。赛德是这一代王子中的佼佼者,必将继承大统。他若是死了,吐蕃必然会有一番王储之争,内耗国力,甚至走向衰败。
萧甫山常年与吐蕃打交道,肯定明白这个道理。
他此举却是为何?
裴弘元问,“赛德关押在何处?”
陆辛回答,“大将军府。是萧西亲自押送回来的。”
裴弘元起身往外走,“都护府太没意思,收拾行装,本世子要住进大将军府。”
陆辛应下,匆匆去作安排。
大将军府看着高大威严,里面却是空荡荡的,布置简单质朴,有着武人的粗犷豪放。
萧甫山和钟安平在廊下喝酒,桌上摆着羊肉锅子,炭盆里的火烧的通红。
钟安平有些惭愧,“大嫂给了我六大坛好酒,可惜路上让裴弘元给喝光了。我怎么就信了他是个好人!临行前萧三爷还特意叮嘱我提防他!”
萧甫山慢慢酌着青稞酒,“这也怪不得你,此人想做什么事,很少有人拦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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