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真的还活着?
幼菫抬头望着他,迷离的眼神渐渐清明,声音竟是出乎自己意料的平静,“国公爷,你还活着。”
其实这话听在别人耳朵里,明显就是喝多了酒还强作镇定的大舌头。
萧甫山沉沉看着她,只觉她身上毛绒的雪狐大氅分外刺眼。你以为我死了,所以便与与沈昊年情投意合了?
他声音低沉嘶哑,“我还活着。”
幼菫眼眶泛着潮气,“活着就好。”
“走吧。”萧甫山揽着她向前。
幼菫觉得在走之前,应该先给萧甫山解释清楚,他分明是把沈昊年当成劫匪了。
她指着正捂着伤口的沈昊年,“沈公子是好人,刘祁派了杀手追杀妾身,若不是他,妾身就死了。”
她把“你不该伤他”那句话给咽了下去,若是说了,太落萧甫山面子。自己一个妻子,怎么能在外人面前指责他呢?
可是萧甫山已经从她说的话中听出了这个意思,他努力压制着身上的杀气,沉声道,“我知道了,外面冷,你先上马车。”
幼菫随着他往马车那边走去。
侍卫们和沈昊年的护卫已经停止了打斗,各有受伤,怒目相向。
他们都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强大的对手,一番交手之下居然不分伯仲,简直匪夷所思!
沈昊年的护卫看着幼菫在萧甫山怀中小鸟依人,再看看自家公子目光冷然,不禁心疼起公子。
可人家是正主,公子是绝无可能了啊!
除非……
护卫们看了看虎视眈眈的荣国公侍卫,叹了口气,难度很大啊!
萧甫山冷眼看了看奢华的马车,再掀开锦帘,发现里面铺着的盖着的都是雪狐皮毛,眸光更冷了。
幼菫进了车厢坐下,看向站在外面的萧甫山,“国公爷不上来?”
萧甫山的眸光在她望过来的瞬间有了温度,“你喝了酒,先睡一觉,我去跟沈昊年道谢。”
幼菫嗯了声,又叮嘱道,“沈公子性子温和,是通情达理之人,国公爷好好与他解释,他不会介意的。”
萧甫山捏着拳头,淡淡说道,“好。”
他放下锦帘,吩咐一旁的素玉,“伺候夫人换了衣裳。”
素玉愣了愣,“国公爷,小姐的衣裳是今早刚换的。”
萧甫山声音冷了下来,“袄裙换个没狐狸毛的,塌上铺个锦被就好,别的东西都收走!”
素玉没看萧甫山脸色,也不知害怕,丝毫感受不到头顶的威压,解释道,“沈公子说小姐穿毛茸茸的衣裳好看,特意做的,也暖和。小姐这些日子就没伤寒过!”
她觉得小姐能好好的到现在,全是沈公子的功劳,公子说的都是对的!
萧甫山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却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一点办法没有,他吩咐萧十一,“你来跟她说!”
萧十一拱手应是。
他暗叹了口气,这丫头可真是油盐不进脑袋一根筋,生生在国公爷伤口上撒盐!
若不是夫人给国公爷定了规矩,不得滥杀奴仆,她小命怕是都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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