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和夫人的房间,太过私密,是不能让店小二随便进的。可身边又没有婆子和粗使丫鬟,他们这些近身侍卫代为服侍,是理所当然之事。
素玉正在收拾床铺,褥子被子都重新换了新的,换下来的被褥放在一旁塌上,看着湿哒哒的。
素玉没有在房内伺候过,对这些事懵懵懂懂,只隐约听青枝她们说过几句,却也是听不明白。
她见萧十一进来,抱怨道,“我们一共只带了三套被褥,你跟国公爷说说,沐浴后擦干了身子再上床,怎么就等不及了。”
萧十一俊脸一红,呵斥道,“国公爷也是你能编排的?好好做事,别乱说话!”
素玉抱着湿哒哒的被子给他看,“你看看,得烤多久才能烤干?”
萧十一嘴巴也不利索了,结结巴巴道,“收拾你的吧!晚上给你房间多加几个炭盆,架上面烤着便是!”
萧十一扯着萧十三往净室去了,浴桶得抬出去把水倒了。
却听见素玉大吼一声,“你们别进去!”
二人被吓的一个哆嗦,这丫头练过狮吼功吗?
萧十一皱眉问,“又怎么了?”
素玉咚咚咚往净房跑,震得地板一颤一颤的,“你们先等着!我收拾一下!”
萧十一顿时明白过来,怕是里面有夫人的小衣之类的东西。
等了一会,便见素玉怀里抱着一团白色中衣出来,“好了,你们进去吧。”
两人进了净室,顿时惊呆了。
净室地板上一片狼藉,半间屋子都是水,到处湿哒哒的。
空气中除了玫瑰香,似乎还有一股别的味道。
他们虽没吃过猪肉,可还是见过猪跑的,两人相视一眼,战况激烈啊。
萧十一俊脸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一般,清了清嗓子,“那个……先把浴桶抬下去吧。”
萧十三眸光幽暗,紧抿着唇,上前去抬浴桶。
二人收拾完了,凭栏看向楼下,大堂里侍卫们已经用完膳,各自撤了。只萧甫山和幼菫还在细嚼慢咽吃着,萧甫山不时给幼菫添粥加菜。
幼菫也慢慢放松下来,开始巴拉巴拉给他将这段时间京城里发生的事,讲自己大战太后和刘祁的丰功伟绩。
萧甫山侧耳倾听着,他虽听侍卫报告过只言片语,可其中详情他却是不知。如今听幼菫细细道来,他方知道其中有凶险和辛酸。
可谓是,幼菫凭一己之力,撑起萧家大半边天。
若是仅凭萧甫安那为数不多的朝堂经验和应变能力,想对抗刘祁是绝无可能。幼菫做的事,不知不觉中就为荣国公府竖起一块屏障,将整座府邸护在后面。
还有韩修远和周祭酒二人,肯相帮荣国公府,看的也是幼菫的面子。自己与文官之间仿佛是天然对立,大多文官对他都无好感,觉得他是滥杀无辜凶残之人。虽在大是大非问题上,他们或许肯站一下他,但像刘祁弹劾他这些事,让他们出头为他辩解,那是不可能的。幼菫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就能让人心甘情愿为她做事。
他已经从萧十一那里听说,幼菫酒坊赚了四百多万两银子,临行前都交给了萧甫安,让他不惜代价保住荣国公府。
她的气魄,她对荣国公府的毫无保留,深深震撼了他。
这样的女子,他又怎能辜负,怎能再让她受委屈和磨难。
他看着幼菫说到高兴处,脸颊绯红,眼睛发亮,他缓缓探手过去,将她额间垂下来的一缕青丝别到耳后,指腹触到的,是一片幼嫩光滑。
“堇儿,以后我就陪在你身边,你只管在府里轻松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再费心力做这些事。”
幼菫眨了眨眼,问,“嗯……国公爷以后不去西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