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已经坐回去吃起了菜肴,好饿,闻言放下筷子,咽下食物,“皇上过奖了。”
大殿上痴迷的人也被惊醒,回过神来,交口称赞,“安西王府京城第一才女当之无愧!”
“今日得见此佳句,不胜荣幸!”
“原来程婕妤不是谦虚,安西王妃果真是更胜一筹!”
张平将宣纸传了下来,宗亲们又是一番惊叹,“女子居然有如此遒劲的笔力!”
“不愧是韩院长师妹,果真名不虚传啊。”
“难怪可以开堂授课,当国子监和松山书院先生的老师!听说先生们很爱听她的课,教授别的科的先生也常去旁听呢。”
“吾等肤浅了,居然以为王妃是借了王爷和韩院长名声行事。”
……
有人拿着宣纸不肯松手,后面的人便抱怨,若不是碍于皇上在,怕是要打起来了。
程文斐脸色僵硬,震惊,不可置信,不甘,嫉妒,涌上心头,一时间竟无法做出娴雅姿态。
那些赞美,崇敬,本来应该落在自己身上,如今,却是成全了她!
她怎么能作出这么好的诗句来!她既然会作,方才还犹豫什么!
文斐灵光一闪,清润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巧让大家听到却又不突兀,“王妃,这是韩院长为他的画配的诗吗?果真是精妙啊!”
赞叹声停了下来,大家好奇地看向幼菫,等着她的答复。
如果说是韩院长所作,倒也有可能。
幼菫微笑道,“程婕妤说笑了,皇上是说让我作诗,不是剽窃他人的据为己有,我怎会拿师兄的诗来蒙骗皇上。”
文斐脸色涨红,她如何听不出幼菫说的是什么,王莜儿果真是说给她听了!
她隐隐听见有人在说,“输不起了啊。”
皇上望过来的眼神也是意味不明。
她强挤出一个微笑来,“我没别的意思,毕竟画是韩院长的,配诗又如此贴切,我才有此一问。”
幼菫笑道,“在小青山时,我就有有给师兄的画配诗的习惯,随便哪一幅,我都能配诗上去。可能配的多了,便和师兄的风格有些类似,程婕妤有这般疑问也属正常。”
皇上挑眉,“你还有这般神技?”
开玩笑,文斐抄袭只能抄一首,自己却可以抄上下一千年!
幼菫谦虚道,“不敢说是神技,只是乐趣罢了。”
皇上很不客气,吩咐张平,“去把韩院长的那三幅画拿过来!”
张平领命退了出去。
幼菫暗叹了口气,话说多了,又来活了,各位前辈,对不住了啊!
张平带着一个小太监抱着精美的画匣子过来了,不可否认,这些字画在皇上这里的待遇跟在她那里真的是天差地别。
张平笑眯眯地展开一幅,站在大殿中央让大家看。
这是一幅《水墨荷花图》,公主洗三时幼菫送的。
幼菫略一沉吟,写道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大殿一片哗然。
第二幅是《江南早春图》,这是皇上还是端王时,幼菫送的。
幼菫写道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大家看着幼菫几乎不作停顿,连作两首,肆意洒脱。不管是诗,还是字,还是作诗的人,简直是一场饕餮盛宴,让人有酣畅淋漓之感。
皇上看的尽兴,念的尽兴,大殿之中,赞叹声不绝于耳。
第三幅是《大漠日暮图》,幼菫高价卖给皇上的。
幼菫看着苍凉的大漠,有无数首壮怀激烈的诗作涌上心头,充斥着胸膛。边塞的荒凉,战争的残酷,将士的悲壮,她都想写出来。
有的诗里面有这个时代不存在的地名,人名,她一个字也不想改,不想去亵渎他们,不想破坏其中的意境。
皇上见幼菫犹豫,以为她江郎才尽,替她打圆场道,“安西王妃已经连作三首惊世之作,已经足矣,不若就此作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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