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一一路退到了廊下,把耳朵支棱了起来。
萧甫山冷声道,“再往后退。”
萧十一打了个冷战,腿脚麻利地一路退到了前一进院子。受伤的人要不要耳朵这么好使?
萧甫山朝离他几米远的幼菫招招手,“堇儿,过来坐。”
幼菫斜睨着他,“王爷身上有药味,妾身闻着难受,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吧。”
其实他身上现在涂抹的是碾碎了的续清丹,代替了金疮药,气味清凉,幼菫闻着还挺舒服。
萧甫山知道她这是在寻借口,小丫头生着气呢。听说怀孕了脾气是要大些,果真是如此。
他放柔了声线,“堇儿,方才是为夫的错,不该那么凶地看你。你也知道,我这是习惯,下次一定注意。”
他诱哄地看着幼菫,深邃的眸子里流淌着柔和的光,“你说后世的男人做错了事,要罚跪搓衣板,要不为夫也跪一跪?”
幼菫美目圆瞪,气咻咻的,“搓衣板自然是要跪!王爷若是动辄来这么一出,妾身没被别人害了,怕也要被你吓得小产了!”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萧甫山喃喃自语,“没被别人害了,怕也要被你吓得小产了……”
幼菫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联系到他方才的反应,“王爷是有什么发现?”
“嗯,但是那感觉一闪而过……堇儿,你把方才说的那几句话再说一遍。”
幼菫也不再跟他赌气,细想着方才说了什么。
“我就这么招人恨,让他们千方百计地阻扰我吃腌梅子?”
萧甫山摇了摇头,“不是这句,你还说了别的。”
“不吃腌梅子顶多难受点,也死不了人啊。”
萧甫山眸子紧缩,转而想起幼菫,忙收敛气势,“就是这句!”
幼菫一怔,“王爷是说……腌梅子有问题?”
萧甫山灼灼看着幼菫,故意放轻了声音,“对,若是吃了腌梅子,能死人呢?”
幼菫离的远听着费劲,不自觉地走到了床边,靠着萧甫山坐了下来,“沈府管事给的腌梅子有毒,他想害妾身?”
萧甫山对她无意识的靠近很满意,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裹在手心里,“不一定是他,也可能是府里其他人,一包梅子能经手的人太多。甚至可能是有人知晓你喜欢沈府的腌梅子,提前潜进沈府下了毒。”
幼菫皱眉,“那怀疑的范围就大了。沈公子又不在府中,我们想要查沈府里面的人,很难。”
幼菫说话间,自动将沈昊年排除在怀疑对象之外,这让萧甫山心中很不爽。现在证据既然指向了沈府,就应该不放过每一个人,要一一排查才是。
他沉声道,“堇儿,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牢靠,有时对方对你好,只是因为利益没冲突。在足够大的利益面前,人心是会变的。”
幼菫怔了怔,反复品砸了他的话,才明白过来,这是对她太过信任沈昊年表示不满呢。
不过他一向如此理智,对身边的人并不会绝对信任,一切拿证据说话。
幼菫附和道,“好,那就一一排查。只是沈府的护卫个个不简单,王爷可想到了排查的法子?”
萧甫山见她没有坚持为沈昊年辩解,心下高兴,说话便轻快了许多,“既然腌梅子丢了,便再派十一去沈府一趟,再求些梅子回来。看看这次有什么不同。还会不会有人来抢梅子。”
幼菫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妙!两次一对比,定然会有新发现!”
“对。堇儿聪明。”萧甫山适时地夸赞着她。
他心中有些怀疑……
幼菫道,“还有抢梅子的人的身份……他们看来对王府没有恶意,如果梅子有毒,不知为何不直言相告,非要如此周折。”
萧甫山看着幼菫冥思苦想的样子,小脸皱成了一团,笑了笑,“好了,不想了。等十一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