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哥来了啊。
萧甫山道,“让他进来。”
前几日他刚受伤时,程绍和程缙都派人送了药材和人参过来,不过程绍的被门房直接退了回去。
会客厅门打开,程缙穿着绯红官服走了进来,额头有细密的汗,应是赶的比较急。
赛德蓝眸微微眯着,上下打量着他。
程缙见过赛德一面,对他出现在木槿园很是意外,虽说是义父,不过毕竟是面上的事,怎么还到内宅来了?
看他那不友善的样子,跟狼一般桀骜不驯,果真是出身蛮夷,不知礼义。
他只片刻怔楞,很快恢复镇静,分别向他们二人施礼。
萧甫山对程缙还是颇为客气,经过几次事,他这个舅父对幼菫还算是心疼。听说前几日程缙得知幼菫被文斐刁难,很生气,与程绍大吵了一架。孙灵箩次日到王府求情,程缙恼怒她为难幼菫,气的没和大房一起过元宵节。
“舅父不必客气,坐下说话。”
幼菫笑眯眯地喊了声舅父,程缙赧然地点了点头,坐到了赛德对面,“堇儿……王妃看着瘦了,那日遇到歹人,吓坏了吧?”
幼菫笑了笑,也没解释自己怀孕的事,老夫人说要满了三个月才能往外说。
“差点没命,当时是有些怕,不过现在没事了。”
程缙忍不住皱眉叹息,“唉,你这经的事也太多了些,日子总不太平……”
他猛地住了口,看了萧甫山一眼,这不是在说跟着萧甫山没过安生日子吗?
他忙补救道,“好在有王爷护你周全。”他转向萧甫山,“听说王爷受了重伤,不知如何了?”
萧甫山也不介意他失言,“没伤着要害,养些时日也就好了。”
程缙把该说的话说完,便不知说什么好了,坐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
赛德却是开了口,语气不善,“看起来程大人也是个心疼外甥女的,当年怎么就忍心把她一个小丫头扔在庵堂里?十二岁,可还是个孩子。”
赛德严厉起来时,身上带着战场杀伐的戾气,让程缙不由得胆寒。
他虽觉得对方管的有些宽,可这事的确是自己理亏,无论何人提起来,他都不能理直气壮。
当年大哥大嫂当家,自己官职低微人微言轻,他们决定的事,自己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他当年并不同意幼菫去静慈庵,不过到底没有拼尽全力为她争取。
程缙惭愧道,“当年是我这个做舅父的没尽到职责,让王妃在庵堂里受委屈了。”
赛德冷笑,“这句话说的轻巧,她在庵堂里孤苦伶仃三年受的委屈,便能就此抵消了不成?本王可听说,他差点想不开跳河自尽了!”
幼菫打了个冷战,他咋连这事都打听到了?别深究,千万别深究,再深究出大事,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她干笑着,“都是过去的事了,义父莫要再生气了。二舅父待我很好,当年为了接我回京,差点跟大舅父分家。”
赛德也恍然想起幼菫在现场,收敛了戾气,淡声道,“他是你舅父,你母亲嫡亲的兄长,为你做这些自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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