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甫山进了宫。
皇上已经在御书房等着他,见他进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安西王!”
他脸上带着几分惊喜。
其实他不太确定萧甫山能不能来,这几日兵马围困王府,萧甫山心中对他定然是有怨气的。
萧甫山神色淡淡拱手请安。
侍立一旁的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躬身向萧甫山行礼。
刑部尚书心中惴惴不安,脸上是讨好之意,却没得安西王一个眼神。
皇上重重拍了拍萧甫山的肩膀,凝眉叹息,“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为保皇室安全,朕不得已将两个王府都围了,你不会责怪朕吧。”
萧甫山脸色冷峻,无甚表情,“这本是帝王之道,皇上不会太过自责。”他坐到了一旁。
他果真是有怨气,帝王之道,作为皇上要凭此行事,却是不宣之于口的。
帝王之道于臣子而言未免寒心。
他有怨气也是好事,也能说明他是真无辜。
皇上将忠勇王府令牌递给萧甫山,“忠勇王谋逆,如今是证据确凿,朕找你来,也是商议如何行事。”
萧甫山看着令牌。这不是普通的令牌。
持此令牌,如同忠勇王亲临。这种象征权利的东西至关重要不会轻易示人,就像他的大将军令牌,只有萧西去西北号令三军时用过。
沈昊年是如何得到的?
皇上踱着步子,又坐回了龙案前,“这令牌,只有忠勇王和世子有,他们想推脱掉可不容易。”
萧甫山淡淡扫了大理寺卿一眼,对方眼观鼻鼻观心安然不动。
萧甫山质疑,“忠勇王和世子就在京城,若要下令当面下就是,为何要将这么重要的令牌交于他们手上?”
皇上惊讶地看向他,“你在为忠勇王辩解?”
萧甫山摇头,“臣只是疑惑。”
皇上道,“若是忠勇王或者世子亲临现场了呢,令牌是他们遗失的也未尝不可。”
想到当时刺杀的阵仗,皇上双眸紧缩,“那般大的阵仗,可不是一般人能指挥的了的。与吴峥对手之人,说不定就是裴弘元。”
“裴弘元不是吴峥的对手。当时那情形,吴峥明显是不占优势。”
皇上愈加看不懂萧甫山了,“刺杀之人只你们两府嫌疑最大,你替他们开脱,却是何意?你不怕朕再怀疑你?”
萧甫山面色如常,“臣只是在与皇上分析案情,若凶手不是忠勇王,那皇上岂不是就此放过了真凶,可能安枕无忧?”
皇上敛眸思索。
除了萧甫山和忠勇王,他想不出还有谁有如此能耐。
如今先帝留下的皇子被清肃干净,忠勇王府便是除他之外最名正言顺的皇位人选。手中又握有重兵——即便之前他没有心思,现在也该起心思了。
皇上沉声道,“铁证如山,容不得他推脱罪责。迟则生变,安西王还要快速行事才是。”
萧甫山道,“为求稳妥,那就先关诏狱,再行审讯,如此也给宗室一个交代。”
只要忠勇王不被定罪,沈昊年算计落空,必然要再有行动。
皇上看了他许久,自己似乎从少年时,就不曾看到他心里。自己是君,他是臣,可自始至终,自己都在随着他的节奏行事。哪怕是夺嫡,也是他提起和布局。
自己就从来没有掌控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