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了看沈昊年,“不过,沈公子与本王不同,即便杀人如麻也能优雅从容。”
沈昊年示意乔三撤了饭菜,方说道,“我不喜欢杀人,杀人如麻从何说起。”
萧甫山冷笑,“长街血洗皇室,能有这个实力,你手上染的血怕是洗也洗不净了。”
沈昊年笑了笑,展开修长如玉的手掌,煞有其事地看着,“安西王,你虽聪明,不过有些事可不见得如你所想那般。比如萧甫远,你到他死都没看透他。”
萧甫山想到宫变那日,萧甫远被自己一箭刺中心口,临死前说的那一番话,竟没一句是真的。偏自己还信了他所言,直到今日,才得真相大白。
萧甫远与成王合作,不过是沈昊年的一步棋罢了。他原还奇怪,萧甫远怎么会甘心为成王所用,成王此人有心计,但是不足以让他臣服。
他看向沈昊年,“萧甫远联合成王围攻萧府,也是你的授意吧。成王会死,是因为他没了利用价值,没能帮你杀了本王。”
沈昊年轻松笑着,似谪仙在月下闲谈,一派云淡风轻。
“说的对。他死的还是太慢了,通敌叛国,是我最不齿的。若不是萧甫远死了,我要重新布局,他也不至于活那么久。”
萧甫山凝眉,“你身为南诏人,拉拢靖国公他们出卖大燕,让他们通敌叛国,你说这话不觉得很可笑吗?”
沈昊年反问,“谁告诉你我是南诏人了?”
“续清丹是南诏皇室贡品,珍惜难得,号称三年仅能炼得一瓶,是四海皆求而不得的宝贝。南诏国土不过大燕六分之一,却能在强国环伺中安然生存,凭的就是这保命的宝贝。周边各国谁也不想他国吞了南诏,将续清丹据为己有,相互制衡之下,给了南诏生机。”
萧甫山紧紧盯着沈昊年,“可这续清丹却是离谷主所制,你随手便给了内子一箱子。你当时没想到,本王这里也有一瓶续清丹吧?”
沈昊年叹了口气,漫声道,“当时的确不知,是长公主来找你讨要丹药给刘祁时,我才知道此事。不过凭着一瓶续清丹,也说明不了什么,那丹药只是我给南诏皇室供的罢了。”
萧甫山道,“本王原本也以为,或许是这个缘由。可今日你暴露了和萧甫远的关系,还想如何狡辩。沈公子认下了这么多事,怎就不肯认自己的身份呢,南诏皇室,于你来说行事岂不是更方便?”
沈昊年摇头,“不一样。但是哪里不一样,我不会告诉你。”
萧甫山冷笑,说出了诛心之言,“连牌位上都不敢铭刻祖先名讳,又是何苦。”
沈昊年脸色陡然冷了下来,凌然起身,“这是沈某家事,安西王不必费心打听了!”
“家事?”萧甫山冷笑,“沈公子要颠覆大燕,又怎会是沈家家事。萧家几代人保下来的江山,自不会让一个南诏人拿了去。”
他站起身来,身姿巍然,与沈昊年对峙,“长街刺杀本王无法定你的罪,可后面你再想恣意行事,就没那么容易了。”
沈昊年喟然叹了一声,“我无意与你对立,你为何就不能等等?”
萧甫山沉沉看了他一眼,“就从靖国公开始。”
他说罢,起身出了雅间。
沈昊年站在那里,脸色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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