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抿嘴笑。
裴承彦看着他们二人互动,默契十足,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堇丫头还不曾这般与他说话过。
他目光突然被赛德身边的那套中衣吸引。
他见过幼菫在树下做针线,想着她是为萧甫山所做,虽心里不舒坦,却也不好说什么惹丫头不高兴。
竟是给赛德缝的?
义女给义父做中衣这种贴身衣物,是不是太过了?
萧甫山那个醋坛子居然也不说什么,他可是自己亲儿子的醋都吃的。
裴承彦开口问道,“吐蕃王是不是早与堇丫头熟识?”
幼菫紧张起来。
果真裴承彦是不好糊弄的。
以后说话还是小心些为妙。
赛德不紧不慢咽下草莓,方开口说道,“本王从你手中救了丫头一命,对她有再生之恩。虽是义父,却胜亲生。如此算来,便不仅仅是熟识那么简单了。”
幼菫长舒一口气,父亲这话说的巧妙!
她在一旁附和,“义父说的极是。”
裴承彦本就对赛德那句“却胜亲生”很是介怀,那岂不是说自己这个亲祖父是怎么都比不过了?
听了幼菫的话,心里更是酸溜溜的,这声义父喊的太过亲热。
感觉自己在这里就是多余。
他强撑着气势,沉声道,“吐蕃王若是有空,与朕去宫里喝一杯如何?”
赛德微笑,“明日中午皇上设了宫宴,届时本王再与太上皇畅饮一番也不迟。”
他含笑看了看幼菫,“丫头这里为我备了接风宴,本王总不好让她失望。”
“原来如此,那倒是遗憾。”
裴承彦脸色愈发深沉。
莫名觉得自己处于劣势,仿佛被夺了宝贝一般。
他拿了一颗草莓,放入口中。
他何须与一个番邦王比来比去?堇丫头是他亲孙女儿,谁也抢不走。
他如此劝解着自己,便听见赛德低声问幼菫,“小厨房有没有做八宝鸡?”
幼菫轻声回他,“做了。”
她记得父亲爱吃的。
她笑着接过赛德递过来的草莓,赛德竟说话的功夫把一颗草莓用签子去了籽。
“义父别费这心思了,草莓籽又不是吃不得。”
赛德呵呵笑,“左右也是无事。”
裴承彦站起了身,“朕还有事,便回宫了。”
幼菫就着萧甫山的手站起来,有些惊讶他走的这么早。
这才多久?
一直到裴承彦走远了,幼菫恍然想起他好像说要送她什么东西。
她回到院子,发现裴承彦方才坐的椅子旁边地上有一个花梨木匣子。
打开匣子,只觉得里面亮的让她睁不开眼。
匣子里躺着一个珠冠,百余颗南珠攒成,璀璨夺目。
不似那位表小姐戴的那顶那么夸张,这顶看起来更为精致轻巧,少了暴发户的既视感。
珠冠中间是颗宝蓝色的大大的碧玺石,群星拱卫,实乃点睛之笔。
果真是内务府的手艺更精湛一些。
怕是裴承彦走的急,也忘记交代几句了。
否则,以他的脾气,总要巴拉巴拉为她好好解说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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