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甫山俯身在幼菫额头上亲了一下,手指在她脸颊抚了了抚,“我在外面等你。”
沉步退了出去。
身后传出一声接一声的凄厉喊声。
萧甫山出偏殿门,不妨门槛,一个趔趄。
一只手稳稳扶住了他。
裴弘年目光沉稳,平静看着萧甫山,“安西王,走稳了。”
萧甫山收敛心神,“臣无事。”
裴弘年摇头,还是不够沉稳。
他站在殿门口,听着女儿一声声的痛呼,负在身后的手攥成了拳。
当年阿芙没有捱过生产鬼门关,堇儿不会再那般了。
“安西王,堇儿如何了?”
周玉从脸色很是苍白,她见萧甫山出来,连忙上前询问。
听着女儿的惨叫声,她似乎回到了自己生产的那日。痛,还有止也止不住的鲜血,灵魂抽离着她的。
“离谷主刚刚给她拔了催产的银针,现在,是到了生的时候了。”
萧甫山答了周玉的话,便盯着门口不再说话。
“为何会早产了二十日?我都没能来陪她……”
裴弘元回头看周玉失魂落魄的样子,叹了一声,上前挽住她的手,“你还是去房内等着,这边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周玉摇头,“我女儿在里面受苦,我怎么能放心的下。”
她看见一旁守着的汪明,认得他是幼菫的总管太监,“汪总管,你去设一个香案,本宫要为女儿祈福。”
汪明应诺,看了殿门一眼,方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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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承彦脸色黑沉,气势如山,双目冷鸷。
“朕说过的话,你是没听到心里去。利用公主,你当真以为朕会顾念旧情放过你?”
“太上皇,属下不会伤着公主,是找准了时机的。这是杀裴弘元最好的机会,错过了,说不定以后都杀不得了!”
齐管事伏在地上,他已经吃了解药,坚持到现在,不过是要与太上皇多说几句话。
裴承彦冷声道,“不会伤着,万一裴弘元的手松了呢?万一他在产房中与你缠斗,惊吓到了公主呢?”
他都不敢想象,若是堇丫头出了意外,与是自己害的有何分别?
没了堇丫头,他还是自我了结了更干脆些!
裴弘元……算那臭小子有几分良心,对堇丫头还算是爱惜,比他那黑心烂肺的混账祖父强了不知多少!
“他不会,他能舍下田伤在外院,孤身进内宅,就没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属下看的明白,公主是他的软肋……”
齐管事叩首,极力相劝,“太上皇,忠勇王如今吃了续清丹,说不得会被治愈,您只要派人稍动手脚,他必活不下去。”
裴承彦眉头紧锁,额间每条皱纹都在思量。
在堇丫头生产之日杀人,定然会得罪了佛祖,佛祖气愤之余,不肯保佑堇丫头了怎么办?
且自己几个曾外孙的生辰,就是裴弘元的忌日,听起来也着实不好听,不吉利。
再说了,裴弘元死在公主府,也太过明显,那些朝臣宗亲,说不得又要聒噪。
再且,堇丫头看重裴弘元,若是知道他死了,伤心之余定然不能好好坐月子,若是再落下什么病根……他可要懊悔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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