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都知道了,也不问我一句。”幼菫郁郁道。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就说了。”他顿了顿,“堇儿,你有事情,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更不要做一些极端的事情。”
她能做什么极端的事,他真是想的太多了。宫寒的事情,她若早些告诉他,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娶自己,说不定他那时的考量和现在是不同的。
幼菫依在他胸前,“好,我知道了。”
萧甫山没有再说话。
早膳的时候桌旁多了个小豆丁永青,坐在儿童椅里,瞪着大眼睛戒备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萧甫山。
幼菫让他给父亲请安,他紧闭着嘴一声不吭,除了怯弱,骨子里还是带着点小倔强。
萧甫山还从来没有跟儿子一起吃过饭,也没跟他正常地交流过一次,微微皱着眉头看着他。
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理谁。
幼菫看不下去了,给永青夹了一个水晶虾饺,“青儿,吃饭。”
永青得意地看了父亲一眼,埋头吃起了虾饺。
萧甫山也不动筷吃饭,就那么静静地地看着幼菫,幼菫叹了口气,夹了个虾饺给他,“国公爷吃饭。”
他嘴角微扬,拿起了筷子。
张太医在早膳后不多久便到了,他之前也来过几次荣国公府,可每次来还是心惊胆战的。荣国公的眼神太吓人了!
他们太医院的太医,要说最怕哪里,就是荣国公府莫属了,生怕一个差错,被荣国公手起刀落砍了脑袋。就曾有太医在给国公府六少爷看病时,在荣国公的威压下晕了过去。
他恭敬地给萧甫山请了安,又向幼菫行礼。几月前她还是一个被弃在庄子上的孤女,如今却是尊贵的荣国夫人了。不过看忠勇王世子对她的看重,他还以为她会成为世子妃。
隔着帕子搭脉,他很是希望她的脉象能转好一些,头顶上荣国公实质般的目光让他冷汗淋淋。
反复把脉之后,他收了手,“夫人的宫寒大有好转,我再给重开个方子,只要按方吃药,痊愈指日可待。”
幼菫楞在了那里,意思是说,她能生孩子?和萧甫山共同的孩子?她本已对子嗣不抱希望,现在却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她不确信地追问,“你是说我以后能生孩子吗?”
张太医颔首说是。
她泪光闪闪地抬头跟萧甫山说,“国公爷,太医说我能生孩子。”
萧甫山面色如常,温和说道,“嗯,我听见了。你先歇着,让张太医给你开药。”
“好。”眼泪啪塔啪塔掉了下来,她却咧嘴笑着,没有一点淑女样子。
萧甫山也不顾有外人在,拿帕子给她擦了泪,俯身轻声说道,“又哭又笑的,跟个小孩子一样。”
张太医眼观鼻鼻观心,站在一旁。市井传闻信不得,荣国公对夫人这温柔小意的样子,哪里还是哪个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杀神?
幼菫接过帕子,红着脸道,“国公爷您过去吧。”
萧甫山深深看了她一眼,伸手作请,“张太医,请。”负手出了正房,去了前院的会客厅。
这前一刻还是春和日丽柔声细语,转头对着自己就是阴云密布冷若冰霜了。张太医擦着汗,低头跟在后面。
“你说吧,夫人身体如何?”萧甫山盯着他问道。
张太医颤声道,“比起上次诊脉未有改善,夫人能否有孕还是要看天意。下官医术不精,不敢再耽误夫人了……”
萧甫山脸色暗了下来,……他想起了幼菫方才喜极而泣的样子,问道,“没有别的法子了?”
“国公爷恕罪,下官无能……”
萧甫山沉默了片刻,就在张太医脸色发白就要忍不住跪下的时候,他说道,“你开方子吧。不要开太苦的药。”
见他没有怪罪之意,张太医暗暗松了口气,“下官这就开。”
萧甫山回了正房,幼菫正笑嘻嘻地跟永青说话,“今天是好日子,多给你讲一个故事。”
永青不懂什么好日子,不过有故事听就好,嗓音清亮地喊,“太好了,好日子!讲孙悟空大闹天宫!”
幼菫见萧甫山站在门口,问道,“张太医走了吗?”
他不动声色地坐到她身边,“嗯,给你开了些药。”
她眼睛闪闪发亮,仿佛是要吃蜜糖一般,“好啊!张太医不愧是妇科圣手,国公爷有没有多给他些诊金?”
“嗯,给了一百两。”萧甫山淡淡说道,拿了块炕桌上的杏仁焦糖放入口中。
永青奇怪地看着父亲,祖母说父亲从小就不喜欢吃甜食,他怎么看不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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