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这几日为寿宴的事忙的不可开交,还要每日陪卉云做功课,陪永青玩。好在刘管事很给力,任她驱使,一点不像她们说的那般不讲情面。
刘管事内心独白我堂堂大老爷们已经沦为内院管事了,不,连内院管事都不如,就是一跑腿的小厮!
傍晚的时候带着俩孩子去正院给老夫人请安。
萧甫山和萧二爷都在,在明间的太师椅就坐。
萧二爷正在考校永成功课,“虽有智慧,不如乘势;虽有镃基,不如待时。出自何处?”
永成站在萧二爷跟前,自信满满,流利作答,“出自《孟子·公孙丑》,是孟子回答公孙丑问,夫子当路于齐,管仲、晏子之功,可复许乎?借齐人之言作答。”
萧二爷点头,又问,“作何解?”
永成答道,“有智慧,不如好好运用形势;有好的犁锄,也不如等待农时再耕作。”
萧二爷说道,“这只是其字面之意。其言外之意是齐王应顺应时势,采纳其治国之道,仁政治国。你平日里读书不可照本宣科,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定要前后融汇贯通。这是治国之道,亦是为人之道。顺应时势,择机而动,方可事半功倍。”
永成恭敬地躬身说道,“儿子知道了。”
萧二爷朝他挥挥手,“好了,去陪你祖母说话吧。”
永成应是,转身看到幼菫便露出了笑意,躬身请了安,问道“大伯母,今日您还讲西游记吗?”
幼菫笑着点头,“一会便讲,就从你上次听到的大闹天宫讲起。”
永成眸子里闪着亮光,有些雀跃,又想起大伯和父亲还在,便收敛了神色,说道,“大伯母,我先去陪祖母说话了。”
幼菫颔首。
她上前给萧甫山和萧二爷请了安。
萧二爷站起来温声打招呼,很是温和有礼,君子端方。“大嫂。”
幼菫端庄地点点头,又跟萧甫山说道,“国公爷您今日回来的早,可还要回木槿园用晚膳?妾身也好安排下去。”
“不必了。”萧甫山站起来揽着她去了次间,“我和二弟三弟在母亲这里用膳,还有一些事情要谈。你最近辛苦,今晚就早些歇息,不用等我了。”
他们似乎总是有谈不完的事情。
幼菫应下,在次间跟老夫人说了一下寿宴的安排,几个孩子缠着她讲故事。
老夫人也笑着说,“你就讲吧,正好我也跟着听。”
幼菫让丫鬟关上槅扇,男人们在讲正事,自己在这边讲鬼怪故事,感觉不太好意思。
外间萧二爷收回视线,萧甫山对她的确很是爱护,这些琐碎之事竟也要仔细叮嘱她。她也是很有几分本事,短短时日就让这么多人与她交好。
萧二爷跟萧甫山说道,“族学的吴先生做学问太过死板,不够开阔,我想重新换一个。”
萧甫山也赞同,吴先生是落榜举子,是萧二爷的同僚推荐他来国公府族学做了先生。考了大半辈子科举,年过五十了方作罢。他做学问和他的性子一样,顽固不懂变通,给孩子开蒙可以,若要应对科考那就不行了。
方才听永成对答,中规中矩,怕是吴先生自己都不知道这几句话真正含义。若想讲透,还是要通晓历史,了解齐国国情及天下大势,熟知管仲及孟子治国理念。他自己都稀里糊涂,又怎能给孩子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