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级多,老师也多,一个办公室根本装不下。正好学校刚盖了新的教学楼,空间足够用,便将文理科老师的办公室分开了。</p>
景辞之前正是从三楼理科办公室出来的,他站在走廊的时候,就注意到最靠近办公室的是理科超常班:高二(一)班。</p>
以班级来排序的话,高二七班应该就在同一层。</p>
和他想的一样,七班在三楼中间的位置。</p>
一路从一班走过来,都是静悄悄的,包括七班旁边的平行班八班。</p>
毕竟以省实验的教学质量,随便从平行班拎出来一个人,就有可能是重点大学的苗子。</p>
而到了七班这里,画风却骤变。</p>
和其他班级不一样,七班大多数学生都是靠关系进来的,家境基本都不错,心思根本不在学习上。</p>
所以在其他班级都认真自习的时候,七班简直堪比脱缰的野马,隔着道门都掩盖不住屋里的动静,热闹的堪比庙会。</p>
教室里,何粥拿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竖起来挡着脸,转头骂骂咧咧地道:“妈-的,厉狮这个逼是真特么的阴险,专挑骄哥一个人的时候下手。”</p>
郑阙拿着手机一边打游戏,一边不屑道:“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被骄哥给搞了。”</p>
何粥:“老子在乎的是结果吗?是过程!这个过程它很气人你懂不懂?”说着,拉了旁边的彭程程一把,“你说是吧,程程?”</p>
彭程程阴着脸:“你再叫一句程程试试?”</p>
何粥举手投降:“口误!口误!我们这正替骄哥讨伐厉狮呢,老彭,你的关注点在哪里?思想觉悟不够高啊。”</p>
彭程程瞥了他一眼:“比你身高高。”</p>
何粥是个矮胖子,彭程程这痛点一戳一个准。</p>
何粥大怒,跳起来就要打彭程程,郑阙刚好一局游戏结束,放下手机把他拦住了:“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不正在说骄哥搞厉狮的事吗?”</p>
赢骄正在把玩手里叠的方方正正的信纸,闻言一边拆信纸,一边道:“别用搞这个字,谢谢。”</p>
何粥捂着嘴,猥琐地嘿嘿笑:“怎么了我骄哥,想哪儿了啊?”</p>
赢骄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我在想,你上午被老刘没收的游戏机……”</p>
何粥的笑容逐渐消失,他悲愤地指着赢骄:“你还是个人吗?兄弟这是在为你鸣不平!”</p>
赢骄身体后倾,靠着墙面,勾唇一笑:“怎么鸣的,再鸣一个我听听。”</p>
何粥彻底炸了,站起来就要去扯赢骄。</p>
就在这个时候,教室门忽然被推开,何粥吓得浑身的肥肉一抖,实在是来不及转身了,急中生智,一脸严肃地对郑阙道:“老郑,我笔掉了,帮我捡一下。”</p>
等了半天没人回应,何粥气得暗骂一句迟钝,语气加重了点:“老郑?!”</p>
郑阙没理他,失神地盯着前面,喃喃:“你说,我也去剪这个发型,是不是也能有这样的效果?”</p>
来人不是刘老师,而是景辞。</p>
他剪了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完完全全的露出了那张好看的不像话的脸。腰不弓了,背也不驼了,挺拔的像棵小白杨一样,就那么笔直地站在讲台上。</p>
何粥回过头,也惊了一下,他实话实说:“你不行,老郑,自我认知清晰点,你要达到这个效果得去换个头。”</p>
七班其他同学也同样震惊不已,一瞬间的寂静过后,七班像是油锅里被滴了水一般,猛地炸了起来。</p>
“卧槽,那是景辞吗?他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有、有气质了?”</p>
“景辞原来这么帅的吗?”</p>
七班谁不了解景辞啊,整天像是502成了精一样,瞅准机会就去粘着赢骄。对着赢骄的朋友就是点头哈腰、低声下气的,对着其他人则整天阴着个脸,不小心碰他一下,他能骂骂咧咧半天。</p>
然而现在,他身上那股猥琐劲和沉沉的阴气全部消失了,看起来清爽又冷冽,简直帅的让人合不拢腿。</p>
“艹艹艹,确认过眼神,就是这个发型了,我明天也去剪。”</p>
“日,还以为我看花眼了。”</p>
………………</p>
景辞没注意底下同学的议论,他正发愁该怎么找到原身的座位。</p>
本以为班级里有空位就肯定是自己的了,然而他想的太简单了,七班的晚自习……空了一大排的座位。</p>
景辞只好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不动,试图从下面获得一点提示。</p>
“不是,”何粥纳闷:“他站上面干什么呢?展示他的新发型?”</p>
郑阙啧啧:“说不定是,故意给骄哥看的吧。”</p>
话少的彭程程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p>
唯有赢骄忍着笑,欣赏了好一会儿那张冷脸下的窘迫,在景辞目光扫过来的时候,貌似无意地悄悄指了指自己斜前方的一个空位。</p>
景辞大松了口气,心里感激。下了讲台,直直地走过去坐下了。</p>
何粥张大嘴巴,满脸怪异地喊道:“景辞,你不回自己座位,去别人位置上干嘛?”</p>
景辞身体一僵,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赢骄。</p>
赢骄唇角一弯,将头埋在手臂里,闷声狂笑。</p>
这小变态真是太有意思、太好玩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