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无意间发现的。”梁蓉声音有些艰涩,她有自知之明,她在梁家没有地位,真的出事的话,梁家不会保她,甚至会将她推出去抵挡那些世家的怒火。
她断断续续地开口,“那次我去参加一个茶话会,我跟那些人没有话题,就一个人在角落坐着,没人发现我,我听到那几个世家子弟在鬼鬼祟祟地说话。”
“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梁蓉特意强调了一下,“只是那时我若是出现,肯定会被误会。”
赵木兮淡淡地说,“他们说什么了?”
梁蓉说,“有一个人说买到一种香膏,可以让人忘记烦恼,只需要点上一点,就可以轻松似神仙,就像看到春风楼的眉姑娘在眼前跳舞……”
“另一个人就说这种香膏会上瘾,会销蚀一个人的心智,劝他们不要再去春风楼,也不要去碰这些香膏,说那些香膏会让人上瘾,是春风楼做生意的一种手段,长此下去,对他们身子肯定会有损伤。”
“不过,没人听他的话,还说他危言耸听。”
赵木兮微微挑眉,“是谁?”
“我没看清楚,不过后来认出这人的声音,应该是谢家的谢延公子。”梁蓉说,面对赵木兮,她是不敢有一点隐瞒了。
“其他人都能认出有谁吗?”赵木兮又问道。
“除了谢琦……还有其他几个世家的子弟。”梁蓉说了一串名字。
赵木兮在脑海里对了一下,都是这次百花园中有名字的人。
“那你是怎么知道柚香草能让他们香瘾发作的?”赵木兮问。
梁蓉有些紧张,她眼角轻轻地扫了梁兆一眼,深吸一口气,“我让我大哥去春风楼,买了一点香膏回来。”
赵木兮眸色微厉,“春风楼还在卖香膏?”
“得悄悄买,不是什么人都能买到。”梁兆急忙说,“我还是托了别人,才能买到一点点。”
“所以你就分析春风楼的香膏,做出这种加了柚香草的香膏,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赵木兮问道。
梁蓉垂眸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姨娘被害死了,被一种有毒的香料,一点点日夜侵蚀。”
她只是想报复平阳县主,想报复宣平侯府的这些人。
凭什么他们就能风光无限,而她的姨娘就只能死得悄无声息,最后还只能草草地入葬,她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他们将她和大哥当成什么了?在这个家中,他们的地位比下人好不了多少。
那些光鲜亮丽的世家子弟,又凭什么看不起大哥,他们不过是一群蛀虫,一点点香膏,就能够让他们原形毕露。
看到他们像疯子一样,她心里可真痛快。
“梁姑娘,昨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多少女孩子无辜被冒犯,她们若是想得开还能将闹剧放下,若是想不开呢?你想过后果吗?若是有些人因此送命,也是你想要看到的报复结果吗?”赵木兮冷冷地问。
梁蓉的脸色发白,她没有想那么多,更没想过会这么严重。
赵木兮站了起来,“从刑法上,的确判不了你的罪,但从道德上,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应该不会太好过。”
“那些世家子弟都不蠢,等他们清醒过来,自然会查清楚昨日发生的事,不少人见你将香膏拿出来的吧,会不会被清算,就看梁姑娘自己的运气了,好自为之。”赵木兮道,说完就离开了。
梁蓉面色如灰,看着赵木兮的身影渐行渐远。
平阳县主很快就来了,开口便问,“你跟赵木兮都说了什么?”
“赵指挥使问我的香膏用什么做的,我说柚香草,她说那些人会香瘾发作,都是因为柚香草。”梁蓉面无表情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