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唐辛从质问着楚不域,已经顾不上君臣之别了。
“你告诉我,薨逝是什么意思?”
高福紧张地看着唐辛从,“唐大人,万不可放肆。”
楚不域挥手让高福退下,养心殿只留下他和唐辛从,“阿木死了。”
“为什么!”唐辛从咬牙切齿地问。
“是朕大意了,让她被慕容昀下毒,又被他推下城墙。”楚不域说了那日发生的事。
唐辛从低声说,“如果不是你立后,她不会大意。”
楚不域的心仿佛坠入无边的深渊中,一直沉重地下坠,永远看不到光明了,“是朕,做错了。”
“皇上忧国忧民,有自己的大业。”唐辛从只要想到再也看不到那个女子自信飞扬的笑容,心里便觉得空空的,“臣已经完成殿下吩咐的任务,臣,先告退了。”
“辛从。”楚不域轻声叫住他,“阿木的女儿叫元元,在巾帼学院读书。”
唐辛从的身子晃了晃,“多谢皇上。”
高福目光悲凉地看着唐辛从,“唐大人……”他又看向不说话的楚不域,“陛下……”
如果不说清楚,他们君臣之间怕是要有隔阂了。
好不容易,唐辛从才回来的。
但唐辛从孤寥单薄的身影渐渐地没入夜色,消失在远处的红墙中。
“唐大哥。”宫门处,一个身影从阴暗处走出来,她披着黑色斗篷,一时没看清模样。
“……皇后娘娘。”唐辛从只听声音便知道是谁,更是想起她已经是皇后。
岑素萍拉下斗篷,目光盈盈含泪地看他,“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唐辛从露出一个嘲讽的浅笑。
“我不是想进宫的,太后和父亲逼我……”岑素萍急切地解释着,“那时候盛乔木被软禁在行宫,她不知从哪里得知消息赶回来,一句都不听解释跑商城墙,唐大哥,她是自尽的。”
“这样想是不是能让你好受些?”唐辛从的语气有些冷。
“什么?”岑素萍没有被他这么冷漠对待过,有些愣住了。
唐辛从闭上眼睛,“皇后娘娘,臣记得,我们所有人当初见到护国公主的时候,都要匍匐跪在她面前,她是百姓眼中高高在山的护国公主,你说她被软禁在行宫。”
“你说,谁敢软禁她?谁配软禁她?太后,还是皇上?”唐辛从质问着。
岑素萍的脸色一变,“唐大哥,你冲着我恼火做什么,她的死与我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我之间,因为盛乔木要生分了吗?”
“皇后娘娘言重了。”唐辛从道,“您是皇后娘娘,臣微寒出身,与皇后娘娘只是相识少年,并没有别的情分。”
“我知道你觉得我不该进宫,你认为我抢了盛乔木的皇后之位,如果皇上有意要立她为后早就立了,为何还要选我入宫,这世上种种,最终逃不过利益二字。”
“然而,我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想为自己和家族争存亡,若是不争,就会什么都没有。”
“如今我在后宫艰难,盛乔木就算死了,可她依旧阴魂不散,皇上为了已经不再进后宫了,我想要有个孩子傍身都难以做到。”岑素萍说着落下泪水。
唐辛从看到她落泪,缓缓地伸出手,僵在她的脸颊边,他不知想起什么,急促地收回手。
“臣不懂皇后娘娘的艰难,娘娘另找他人倾诉吧。”唐辛从仓促地行礼,转身飞快地离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