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前齐欢问她那一唇粉嫩颜色好不好看，此刻已经在唇上晕染化开，有一块没一块。</p>
面容染上少许无奈，纪茉抽纸给齐欢擦嘴，声音轻轻：“你真是，怎么能把自己的口红吃得这么糟糕……”</p>
……</p>
当晚，陈让和左俊昊、季冰也没回家，三人睡一间屋，房间开在齐欢她们隔壁。庄慕和严书龙干脆也另开了一间，同样在旁边。</p>
第二天要上课，纪茉早早把齐欢叫醒，其它两间房里的几个人也精神不济地睁眼。</p>
他们去附近巷子里很有名的一家早点摊吃早饭，点的都是禾城当地的小吃。给碗里加佐料的去加作料，端汤的去端汤，都在忙活。</p>
齐欢用汤匙拌了拌碗里的东西，另一手摸着下唇嘶声：“我嘴巴好痛啊，昨天晚上不知道撞到哪，磕到什么东西把里面都磕破了。”</p>
还在位置上的，除了她只有陈让。</p>
“可能你自己不小心撞到了。”陈让端杯子喝水。</p>
齐欢一脸不适，想半天也想不起来，郁闷地抬手用公用汤匙挖了勺辣椒酱。</p>
还没加到碗里，连汤匙带佐料杯，整个被陈让拿走。</p>
“嘴巴破了就别吃。”他蹙眉，不赞同。</p>
齐欢摸着嘴唇唉声叹气。</p>
陈让把佐料放到一边，端起杯子喝完剩下的半杯水。听她抱怨嘴唇疼，眉梢微不可查轻跳，很快恢复淡定模样，一派安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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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晚玩的太累，又没休息够，齐欢花了比平时多几倍的精力才集中注意听讲。</p>
大课间，不知从哪开始刮起一股八卦风，越聊越热。</p>
齐欢听了几耳朵，转头问后边正说话的几个男生，“什么情况？哪所学校又出事了？几中啊？”</p>
“不是我们这的。“拿着手机的男生回答，“是江城的学生，好多学校都开贴了。”</p>
庄慕扯着椅子靠近听八卦，正好严书龙从班上过来，也跟着一块凑热闹。</p>
是一桩校园暴力事件。</p>
昨晚开始，有一个视频在网上传播，视频里的是江城三中某一年级的学生。一群女生掌掴一个女孩，围在外边的还有男生。几个女生对被打的女孩拳脚相加，或是揪着头发扇耳光，连环开弓，到后来更是动手扒女孩的衣服以示“惩戒”。</p>
视频流传范围不小，除了江城，传到周边几个地方，禾城好多学校都有人开贴问“大家看到那个视频了吗”。</p>
齐欢看了一半脸色就变得难看。</p>
庄慕和严书龙知道她瞧不过眼。在他们敏学，男生干架她不管，女生之间，像这种一群人围着一个欺负的事，逮到她都处理得很严，更别提上升到扒衣服这样的凌|辱性质。</p>
她说过，不管有什么过节，都不应该使用性|暴力。</p>
“拿远点。”齐欢把手机扔开，“脏眼睛。”</p>
其他人识相地凑到一边去议论。</p>
齐欢坐在位置上，越想越不得劲，拿出手机给陈让发消息。</p>
【贴吧那个视频你看到了么！】</p>
他回：【左俊昊看到了。】</p>
意思大概是从左俊昊那听说了。</p>
她打了满屏的感叹号，又删除，只剩下几个：【太气人了！！！】</p>
后边加上一句：【不知道她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这样施加这种过度凌|辱真的很过分，如果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管。】</p>
她发了几个流面条泪的表情。或许是她感情过于丰富，视频里挨打女生被扒衣服的场景，真的让她很难受。</p>
良久，陈让回了一个字：【嗯。】</p>
齐欢看着那个简洁的回复，无从下手，一时不知该如何继续话题。</p>
没等她再打字，对话列表，跳出一句新内容。</p>
他说：</p>
【如果是我，我不会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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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下午第一堂课上完，泛着困意的人纷纷起身活动。</p>
齐欢坐在座位上盯着课本出神。严书龙几人聚在门外走廊，不时探头往里看一眼。</p>
张友玉道：“就因为贴吧的事，欢姐就跟陈让闹矛盾了？不至于吧。”</p>
她有多喜欢陈让，他们都是看在眼里，别说雷打不动，下刀子都阻止不了。就因为这么点无关紧要的事？</p>
张友玉听庄慕说完，明显不信。</p>
“没骗你。”严书龙抬指抵唇，“小声点，她现在心情不好。”</p>
“中午放学在小卖部，碰上陈让他们，齐欢一句话都没跟陈让说，当没看到就走了。”庄慕补充。</p>
“真的假的？”张友玉愣了，“不至于吧。贴吧的事，就为贴吧……他们聊了什么啊？”</p>
庄慕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看到他们在聊贴吧，没看清。后来齐欢就不对劲了。”</p>
几个人说不出个头绪，弄不懂，上课铃响各自散开。</p>
下午放学一起去吃饭，严书龙一群人都很识相地没在齐欢面前提陈让。</p>
吃完回学校，想着这个点陈让他们应该不在，便说去小卖部买点东西。结果谁知，迎头就跟陈让三人打了个照面。</p>
走已经来不及，像是诚心要避开他们似得，太明显。</p>
几个人悄悄看齐欢。</p>
她板着脸，没向往常一样直冲陈让身边。</p>
“要买东西就快买。”她不进去，站在门边。</p>
说要来小卖部的几人连忙应声，手脚利索地拿东西结账。</p>
齐欢一手插在外套兜里，面对外边马路，静站着等。</p>
身边突然多了个人影。</p>
“觉得我冷漠得可怕，连话都不想跟我说是么。”熟悉的清冷嗓音。</p>
她用余光瞥见，知道是陈让，鼻端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很努力地克制着没转头。</p>
他似是拎着什么东西，塞到她手里齐欢才看清。是杯奶茶，印着她最喜欢喝的那家店的logo。</p>
温热透过杯身传到她掌心。</p>
“很甜。”</p>
陈让声音平淡如常，但她莫名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p>
这场长不过几个小时的冷战，到底是他先服了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