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让注视她几秒，“怕我？”</p>
齐欢顿了顿，和他对视，“……没有。”</p>
“那就好好坐着，好好吃。”他敛眸，没有更多言语。</p>
菜陆续上桌，饭毕，陈让带齐欢出去，却没直接回去，开车到距离餐厅二十分钟的广场。停好车，徒步往广场中心走。</p>
两人坐在广场上的石凳上，夜幕垂垂，穹顶暗色最浓，星点和月钩儿的光芒也最盛。那夜色蔓延到天际，颜色就淡了许多。</p>
这样的场合，很适合谈话，正好原本也打算要电话联系他的。齐欢稍作酝酿，起了个头：“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p>
“没有。”陈让回答的很干脆。</p>
齐欢侧目，“没什么要问的？”</p>
“这个倒有。”</p>
齐欢等他发问，关于方方面面，都做好了准备。不想，他开口却是问：“嘴唇疼吗。”</p>
她顿住，下午在工作间的那个吻浮上脑海。脸不禁微热，用他的话回他：“你又没咬……”</p>
“那咬了的呢。”</p>
她一瞬哑言。</p>
陈让平和的眸光，像是在引导着她，带她回忆。</p>
就像事情只发生在昨天，那个午夜街道，他站在路口咬破了她的嘴唇。她哭着说会记得，以后一定会把那一个小伤口还给他。</p>
倏而五年，前一瞬他们分开，这一刻，并排坐在同一个位置上，须臾时光快如奔腾长河，拍马也难及。</p>
眼前是行人络绎的广场，前一个节日的装饰还挂在路灯灯柱和树上，彩灯亮着，离得远些看起来颇有银花火树之意。</p>
陈让的声音就着夜风：“别的东西我不问。你别胡思乱想，也别随便做决定。”他对上齐欢的眼睛，“我知道你心里有我。”</p>
齐欢怔了怔，回过神微低头，“这么自恋……”</p>
他似是勾了勾唇，很短暂的一瞬：“你是没写在脸上，但都写在眼睛里。”</p>
言毕，陈让站起身，“走吧。”往前走了几步，他回头，朝她伸手。</p>
齐欢没动，他挑眉，“要不然我找张纸巾包起手，你再握？”</p>
时间变幻，场景改变，人还是一样的人，只是位置变了。曾经主动的是她，耍赖蹲在地上不肯走，用袖子包住手也要他拉她。</p>
如今，他开始尝试着，去做从前没做过的那些事。</p>
五年改变了很多东西，回去禾城，城建翻新，一大半都和他们读书时不一样，但就算如此，也并不足以将所有东西都变得面目全非。</p>
分开会有陌生感，一时难以适应，这很正常。</p>
五年很长，但也不算太长，现在他们都在。</p>
不远处升起孔明灯，澄黄盏盏，缓缓飞向天际，和家长手牵手的小孩们看见，雀跃起来。</p>
齐欢握住陈让的手，没有让他等太久。</p>
陈让拉她站起后就收手，被她拽住。夜色下，齐欢一本正经叫他的名字：“陈让。”</p>
“……嗯？”</p>
“五年很长对吧。”她语调平平，眉目笼着一层浅黄灯影，“在外面的日子，一开始我每天都是掰着手指过的。”</p>
他因她的话，面色慢慢沉下来。</p>
“那时候觉得难熬，现在站在这里，回头想想就也还好。”齐欢的声音轻淡，但沉稳有力，她抬眸直视他，“别的不多说，我只告诉你，从回来的那天起，我就没打算过要躲你什么。”</p>
掌心和他相握的热意似乎更甚了些。</p>
“这个项目需要小几个月，我不胡思乱想，也不随便做什么决定。”她说，“那个时候我走得太仓促，现在有足够的时间，感情这件事，我们好好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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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酒店，陈让一路跟齐欢到她房门口，她输密码时见他还不走，不由一怔，“你干嘛？”</p>
“喝杯茶。”</p>
“我房间没茶，这么晚了，你……”</p>
她一边说，门“嘀”地一声开了，陈让没给她聒噪的机会。</p>
门在背后被甩上，齐欢踉跄两步，背抵着墙刚站稳，他炽热呼吸就覆下来。被圈在墙边动弹不得，脑后被他的大掌叩着，被动仰头承受他夺掠亲吻。</p>
齐欢手被他钳着，微皱眉头，只能从喉咙发出支吾声响。陈让单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托起，她下意识惊呼，嘴唇被咬得吃痛，背靠墙半悬空着，不得不缠住他腰身，依托在他身上。</p>
从门后直至沙发上，亲吻长达五分钟，陈让嫌领带碍事，单手拆了扔在地上，途中亦没有放过她。</p>
好不容易结束，齐欢仰躺着，背后是软绵的沙发，视野里一片天花板的白色，喘息急促难平。</p>
陈让拿开她挡在他胸膛前的手，沉沉压着她，“欠你的生日礼物，补给你。”</p>
齐欢满脸绯红，佯怒瞪他。</p>
“谁要你亲几分钟当生日礼……”</p>
话没说完，他再次俯首，她的不满湮没在唇齿间。</p>
这一回，比第一个吻还长，足足二十分钟，齐欢差点断气，又急又气，曲腿踢他。</p>
陈让压住她的膝盖，淡然看着身|下她头发微乱，有些靡艳的模样，一本正经道：“四乘五，二十分钟正好。”不用看扔在茶几上的手机，他算的时间应当不会错。</p>
五年五个生日，一次五分钟，总共二十五分钟……他怎么不掐个表计时！</p>
齐欢踹不了他，只能怒目：“我今年生日还没过！”</p>
“哦。”陈让很镇定，“提前送你，不用客气。”</p>
他一副“你捡了大便宜”的表情，气得齐欢想打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