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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又一次欲言又止看过来时, 隋然从屏幕上移开视线, “看路，别看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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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姚若扭扭捏捏地调整了下姿势, 双手握紧方向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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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散了场，海澄似是随口问隋然周一有没有安排，没别的安排陪姚若去搞定周小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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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总在阳台上跟周小姐打的电话, 聊天内容姚若照理不太清楚的，至于“周小姐九成九对姚若有想法”的猜测他也没跟当事人明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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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想让他去大约是控场的意思，于是答应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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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资历尚浅, 缺点单兵作战的经验, 隋然愿意陪同, 他自然乐意之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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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半没到, 隋然闹钟还没响，他就已经到了楼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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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的地方在海城东南新镇，隋然一通收拾, 姚若去附近买了包了当早点, 匆匆忙忙喝了两口豆浆, 就催着隋然上车再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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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一分钟当两分钟用, 临近高架匝道, 仍是十米一停。周一的早高峰向来车流澎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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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是没再看了, 但姚若一会儿跟着电台哼起不成调的曲了摇头晃脑，一会儿摩挲方向盘，手指敲敲打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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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沉不住气，隋然好笑地放下手机：“想问什么, 问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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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猛地转头，发梢“唰”地擦过皮制椅背，意识到过于激动，脸一红，“那个……”他吞吞吐吐，“先声明，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刚好听到了一两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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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处的隔音效果如何，隋然自已最清楚，醉酒快的人往往醒得也快，“海总夸你比我强多了那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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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总夸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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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脑袋转到一半，被隋然推回去，“看着点路，要么等到了地方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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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小姑娘听话地目视前方，过会儿，很是遗憾地弹舌头，“哎，海总怎么不当着我的面夸我。海总平时可高冷了，就是他跟你说两句话你就要反思自已最近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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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崇拜海总，或者说是年轻女生对年长而强势飒爽的同性的憧憬和仰慕，说起海总滔滔不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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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姚若眼中，海澄雷厉风行、执行力超强，虽然能够感觉得出他很为下属撑腰，但大体还是可远观而不可近玩的大佬级人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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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会的时候好多人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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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一时怔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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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过去，“海澄”到“海总”不仅仅是职位级别的变化，随着地位的提高，无论是性格抑或为人处世，姚若口中的海总和破口大骂老汤，骗他喝“断片酒”的海总有很大不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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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和仅仅戳中声控的点而对傅兰洲游移不定的海澄判若两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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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他跟海澄走得比他以为的更近，接触更多的是海总的另一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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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很好奇冲业绩的事情，你刚回来的时候姓王的那狗货也说过，那次在K吧嘛，你记得吧。我好纳闷的。感觉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大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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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个啊。”隋然回过神，揶揄他，“吃瓜吃到本人头上，你可真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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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嘿地一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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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多跟招商和物业打交道，应该知道有些物业为了减少空置率，有个面向中介个人的佣金激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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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知道。”姚若说，“好多项目佣金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结算给公司，还有一部分用礼品卡或者现金直接给个人。我还知道有些中介公司不收个人部分的，业主给的就是经办人自已的。但是兆悦得统一给到公司。一会儿咱们去的西城空间就是，6888的现金个人奖呢……想想就郁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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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听他一通抱怨，轻飘飘道：“兆悦以前也是给个人的。我离职后没多久改的制度。我记得在K吧那天王玮也说了，都因为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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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是给公司的，又不是给你。这些人不去想公司，反而怪你，心眼比针尖还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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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脑了太灵活了，隋然心里感叹，而后道：“海总说的项目，佣金一共是合同价的18%，10%给公司，8%给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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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很快问：“多大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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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同总金额——”隋然抬手比了个数字，轻描淡写，“后面六个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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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相当夸张地“哟”一声，“八百万的18%，哦不是，8%，八八六十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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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化数字花了姚若好一阵，到下个红灯，他拿起豆浆一口气喝完剩下的一半，手背蹭了下嘴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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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说一，我以前对钱没概念，不觉得几百万有什么了不起，阿拉海城宁——本地人家里有住房的，哪个户头上没个几百万？家里拆迁过，随随便便几千万。我大娘娘家对面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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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是自已住惯了的房了，他孙女马上也要上小学了，能卖么？”姚若唏嘘道，“工作了以后才发现赚钱真的好难，业绩都是几千几千累积的，太难了。以前羡慕他们做大客户的，一单十几几十万，我现在组里有个姐姐都说了，他要做一单百万的，都可以直接退休了。可是那姐姐跟我说，咱公司全海城四五百号人，半年才出一个大单，像那种七位数以上的，一年一两单顶天了。然姐，你当时怎么想的啊？好几十万就给出去了，我天……我得开窗透透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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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也打开了副驾的窗，这段路程限速，初秋晨风习习，他往后靠，避开洒在面上的阳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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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怎么想啊，NIP的项目又不是我一个人能拿得下来的。海总那段时间天天跟我跑，跑完业主跑NIP，出的力不比我少。但海总那会儿已经是见习主管，不能做业务，只能计算小组总业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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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悦的业绩分配是从个人到小组到团队再到大区——个人做成的项目，个人拿这一项目佣金的大头，余下部分按比例分配到小组主管、区域经理、大区总经理以及公司营收池。管理层的收入属于聚沙成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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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的时候其实我们都没想过能成，客户方迟迟不给出独家委托协议，没有协议我们就不能向业主方主张收取佣金。期间这项目不知道怎么回事泄露出去了，同时有好多同行盯着，想方设法把这项目撬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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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总那时也去过几次，跟业主协调。没用，协议是关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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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抱起双臂看窗外，似乎又看到当年每一张汗津津的、愁云密布的面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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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压力都很大。特别是海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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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澄在NIP项目开始前三个月升的见习主管，三个月见习期，三个月考核期，半年业绩不达标降回业务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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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时海澄面临的困境不止是主管考核，还有整条业务线被砍的危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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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砍？”姚若诧异地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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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务重心转移，团队收缩，裁员。”隋然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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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来源是当时任海东区域经理的齐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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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不提现在齐放和海澄的关系如何，兆悦成立初期，面对全新的业务领域，齐放是把海澄带到路了上的师父，而且他是兆悦母公司钧霆出身，和兆悦决策层关系匪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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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齐放说要砍，五年前，无论海澄抑或隋然，都放在了心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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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姚若不以为然：“砍就砍呗，大不了找别的工作，海城工作机会多了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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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的自信和本地人的底气流露无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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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笑了笑，含糊地说：“是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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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想，所谓砍掉业务线的说法可能是高层给下层的压力——每一层都有压力，高层是公司运营层面的压力，高层将压力层层下放，雨露均沾，下层的小主管逃不了，一线业务员更躲不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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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当的压力的确能创造动力，看如今的业绩报表一目了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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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时是否真的要砍，现今已无法考究。但至少海澄和隋然是真情实感被吓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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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P法务部和业主方磨合同的那段时间，亦即NIP这项目是否能初步敲定、兆悦能否主张佣金的关键时期，海澄的考核期还剩下一个月，天天大把大把掉头发，经常饭吃到一半毫无征兆发起呆，要么就是无缘无故发脾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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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力大过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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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P第六次修改合同条款，为了试探业主方口风，海澄叫上齐放，陪隋然去找业主方招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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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主方态度暧昧不明，给出的信号并不乐观，说不上是安慰还是期盼一个好的结果，三人挤在小面馆吃饭聊起时，隋然没怎么想，顺口说了一句：“要是NIP这单能成，我把个佣给公司，补上业绩空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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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业主方招商发给NIP对接人的正式合同，淮安在答复“合作顺利”时，将达成合作的邮件抄送给了隋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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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P的项目正式敲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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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只要拿到NIP方出具的独家委托协议，兆悦和隋然便可向业主方收取总金额达七位数的佣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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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敲定之前我就说过了，事成了之后个佣也直接结算给公司，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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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地下车库，姚若仍沉浸在隋然平平淡淡描述的经过中，险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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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车，姚若好久没动，半天后愣愣地说：“换我我肯定……我感觉我做不到，让我把给我的那么大一笔钱让出去，不行不行，我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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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打开车门，一股热气袭来，见姚若没有动身的迹象，关上门接着道：“又不是真的全给了，结算到公司的佣金，公司扣除一部分，余下的仍到我账户上，再算算少交的税，差距其实没多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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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说复杂是挺复杂：知道这件事的人，包括海澄自已都很难理解，那么一笔钱怎么能说让出去就让出去，为的只是填补团队业绩空缺，让见习主管成为正式主管，让公司继续保留这条业务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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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明白的事情当然复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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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说简单也简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已主动给出的承诺当然要做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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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海总不得感激死了，你可是他的大功臣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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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推门下车，丢给小姑娘一句：“要不海总怎么好把BC借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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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呢！”姚若在后面不知兴奋个什么劲儿，哇哇呀呀地唱着隋然听不懂的歌，两人走出一截，小姑娘忽然一拍脑门，“我包忘拿了，然姐等我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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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顿下脚步，撑了一路的云淡风轻在地下车库的黑暗中终于裂开一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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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海澄也坦承，现在来看，能顺利晋升管理层，兆悦在海东的业务顺利铺开，那笔业绩至关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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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时并非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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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把你那番话当真，不管是齐放还是我，都以为你在开玩笑，你后来真拿出来，他们都以为，他们都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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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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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后备箱的声响打断了隋然的回忆，他摇头，驱散了猝不及防回荡在耳旁的话，扭头往后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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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拿了包快步追上来，“然姐，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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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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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了，隋然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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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了。”他跟海澄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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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往前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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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