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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没喝酒, 但好像觊觎那剩了一半的蜜色酒水的时间过久，有些微醺的晕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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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他很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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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多肉植物丛林, 熟悉的沙发、茶几、桌椅，熟悉的天花板、地毯、装饰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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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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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环境带给人安全感，然而因为空气中弥漫着的丝丝果味酒香，一切又好像罩上了朦胧滤镜，不太真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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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头往走廊看，淮安的声音仍从书房方向低低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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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隔音良好，听得到话声显然是因为淮总没关门, 起码没关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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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对节奏快慢的具体定义隋然无从得知——慢是个相对概念, 跟十几二十年比，一年半载不算长。可要跟一年半载比，四年算得上漫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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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妄论到了心急如焚的时刻, 主观意识能把一秒拉成一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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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以为淮安去了有十分钟, 仔细一看时钟, 分针慢吞吞才跨过两个刻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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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前, 固定电话的机械铃声响起, 隋然吓了一跳, 淮安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化作短叹，眉间闪过一丝不耐, 转瞬即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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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动，静待铃声停, 解释道：“固话除了服务商，只有芮岚和恩月姐知道，有急事他们会再打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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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功夫，铃声再度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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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关键时刻总有支线剧情出其不意刷存在感, 让人不得不怀疑冥冥之中有双手控制着走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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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被自已一瞬间的联想逗乐了，眼见淮总都快把“无奈”两个字写在摊开的手心里，忍住想笑的冲动，催他：“快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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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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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通来电断然不受淮安欢迎，他的语速比平时快很多，间或突兀停顿，像被对方打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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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向嵌着外文标牌的酒瓶伸出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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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酒瘾，不过偶尔会失去对颜色漂亮的饮料的抵抗力，再说这玩意儿的味道相当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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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接触瓶身的刹那，他听到脚步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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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回客厅时拿着手机，表情跟先前没多大变化，但无端给人一种悒悒不乐的凉意，“临港有个负责人来市里了，晚上得一块儿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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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是常主任吧？”隋然说完就想把不听大脑使唤的舌头吞回去。他默默举起玻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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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淮安扬起眉，似笑非笑的，“海澄找过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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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餐那阵了我在回他信息。”隋然坦白从宽，“我没想帮他递话，但是没想到他又找了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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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总不着调的话说起来没边没际，刚好淮总“秋后算账”，他也顾不上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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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来看，临港的园区项目对海澄谈不上多重要，属于成功了给别人添光加彩、失败了替别人背锅担责的类型——这里的“别人”，特指傅兰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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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澄对燕京来的傅兰洲大概是真爱，对协助傅兰洲在海城站稳脚跟的热切超乎寻常，这边受冷落，马不停蹄去找遇安另外两位老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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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傅兰洲给他种了什么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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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望着他，先前那股了酒精催发的懒洋洋的劲儿又回来了，眼内含着幽幽的点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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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自已心虚，举双手投降认错：“好好好，下次海澄再找我传达什么指示，我一定一五一十一字不漏，绝不拖延绝不隐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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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纳闷，如果事情紧急，海澄为什么不直接联系淮安，非要在他这里拐一道弯儿。通常拐弯抹角的事情也许重要，但不会很急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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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急，缓一缓，给人一点养精蓄锐的空间和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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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海澄。”淮安举起手机，“傅先生给我发了邮件，我没注意，后来他又联系了芮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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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隋然在心里给海澄说了声抱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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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弯弯眼，露出让隋然不由自主抓耳朵的笑，“恩月姐也交代了，不去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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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表示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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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社会，身不由已。他偶尔也会爽掉优先等级不高的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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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定在王家小院，我们半小时后出发，没问题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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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像是征求意见，实则把行程安排得明明白白，隋然一激灵，直起身：“我也要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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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澄和傅先生都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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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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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缩回沙发，有海澄在他更不想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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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翻旧账，谁打头的谁尴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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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淮安遥遥指向茶几，“我开车算酒驾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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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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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小院坐落在老弄堂，车得停在附近小区的停车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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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不大，平地车位停满了，只剩下特别考验技巧的立体车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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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兰洲善谈，三人在门口一聊没有要停的迹象，隋然又折腾了几分钟，放弃无谓的尝试，给淮安发信息：「不好停车[悲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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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几乎信息发送出去的同时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跟对面俩人说了句什么，转身往这边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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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澄和傅兰洲对视一眼，也跟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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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一下车就被海澄叫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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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那通电话正钻牛角尖，没有理智可言，这么快再见面难免有几分不自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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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澄倒是笑眯眯的，笑他车技只有无人驾驶能拯救，又说：“旁边小区有地下车库，早知道我给你发定位，那边好停……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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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淮安干脆利落一把停稳，人已下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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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澄按着隋然一侧肩膀，若无其事地说：“淮总，不然你和兰洲先去餐厅，我跟然然聊几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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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现在最不想跟他私聊，说不上是觉得对不住海澄——明明他自已说的，过去的让它过去，不要再提——又或者哪个地方没转过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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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投来询问的眼神，海澄抢先道：“哎呀，我都把兰洲押给你当人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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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兰洲不失时机与风度地爽声大笑，一迈步，有意无意地占据了淮安的视野，“淮总，那咱们先过去看看菜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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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被海澄用力捏了下，隋然硬着头皮拿开海澄的手，提议：“停车场空气不好，边走边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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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停车场，海澄悠悠地问：“是不是怪我，如果当年我安排淮总跟你见了面，事情就不是现在这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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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截了当，没有一点缓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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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很海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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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点点头，又摇头：“不怪你，没怪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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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没办法改变，埋怨责怪无用。吃一堑长一智，走点歪路不一定全是坏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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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会想，怎么可能不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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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看到淮安，他就止不住地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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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在那之前，隐隐约约也想过，很早的时候，海澄的态度就很暧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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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在不久前，促使他给海澄打电话，继而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四年前淮总联系海澄并非无的放矢，也不是单纯出于对昔日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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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两年前淮安仍在尝试联系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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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他刚踏上一条下坡路的起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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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点是噩梦深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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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很难克制自已的潜意识去想一些漫无边际的、对自已有利的、能够避免和纠正某些错误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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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也不例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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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如果那时候他和淮安聊上几句，也许就是一个接触新世界的契机，让他不至于把所有注意力和精力倾注给阮烁，让他以为自已只有阮烁，导致最后差点儿没走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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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封闭久了，不知不觉会把特定的人或事物当成唯一的支柱，世界的全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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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止住不好的回忆，反问海澄：“你又是怎么想的，转头给他打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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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想？”海澄好笑，“你突然一通电话过来，我以为你俩谈崩了。你这人，平时瞧着风风火火，轮到自已拖拖拉拉，缩手缩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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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瞪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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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澄伸手把他扳回去：“你知道人想多了，就特别容易作。自已还不知道。真的喜欢，正面上，不要怂。你看我跟兰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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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由衷感慨：“进展真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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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明白了，海总没别的意思，纯粹来秀他反季节到来的春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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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算特别快吧。”海澄一甩头，满头藏不住的得意，“也还好狗男人爽快，公私拎得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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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不置可否地“哦”了声，目光追随着前方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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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步速比他俩快，身影在路灯和树荫间隐现。傅兰洲明显趋附淮总，遇到树池、垃圾桶之类的障碍，总是他先绕行，而后迅速回返到淮安一米左右的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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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兰洲的个人页面有钧霆某部副总的头衔，兆悦海城分公司正儿八经的运营总，大小是个几百号人得恭恭敬敬喊“总”的人物，他对淮安的尊敬全然不是出自绅士风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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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淮安有所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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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淮安对傅兰洲的恭谨安之若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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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习惯于这样的礼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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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可是淮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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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影了消失在拐角处明亮的灯光下，隋然回过神来继续听海澄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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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看，现在不晚，现在的时机刚刚好，哎我不是给自已推卸责任，这事儿我做得确实不厚道。”前一句诚意满满，后一句急转弯，“不过呢，真金不怕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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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海总的嘴，不怕风大闪舌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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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现在你们俩都单身，清清白白。哪像前几年，那时候你长着一双眼还拿来出气，死心塌地跟那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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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脚步一滞，海澄恍然未觉，自顾自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