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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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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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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 似乎是现代男男女女的标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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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生理心理发育到一定程度的本能需求——毕竟全面小康社会已建成，满足了温饱，就该追求精神上的愉悦和满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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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现实生活中的爱情哪有文艺作品渲染的那么美好, 无论动心的一刹那多么难忘，最后都会被日常的鸡零狗碎磋磨，失去原有形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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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时止损不再是经济学名词，也是现代感情生活的一大原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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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则处, 不合即散, 追求下一个目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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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段结局惨烈的感情，虽然算不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多多少少在逃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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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有年少无知单纯的对爱情的憧憬向往，对亲密关系的渴望也不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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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 考虑更多的是两个人在一起可能会产生的摩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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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处于亲密关系，将自已与另一个人牢牢绑定就会毛骨悚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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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清楚最后终会解绑, 而无论绑缚的绳索, 抑或被绑缚者，要么遍体鳞伤, 要么精疲力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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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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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想给本质上靠信息素驱动的感情判个死刑, 继而一跃进入自我实现的最高层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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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由自在不香，还是无忧无虑不舒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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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对另一个人负起责任, 为某个人牵肠挂肚，患得患失, 承受多倍情绪碾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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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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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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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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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人漫不经心, 听话的人心脏狂跳、瞳孔地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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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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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打包压进意识深处，隋然眼观鼻鼻观心，心如止水地把刚要送到对面的汤碗收回来, 加了一大块儿雪梨，看着它堪堪冒出尖，而液体表面保持在离碗口一公分的位置，稳稳递到淮总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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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安静了几秒，淮安笑了下，收得极快，“是让我别说话的意思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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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慢慢转着汤盅，语气和目光带着探究，连带的，神色淡了些，显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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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隋然仗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和他对视，半点儿没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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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一堑长一智，表面上看起来挺严肃正经的boss级人物，恶趣味不止一星半点，私底下迂回曲折的道路更是海了去了——饿着肚了赶路的事情简直身体力行诠释人有多面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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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脸比切屏都快，情绪都放在后台运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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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练就的职业技能还是天性。不熟的时候能被吓出一身冷汗，熟了就免疫了——跟药吃多了的耐受性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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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了火，翻沸的羹汤逐渐平息，余热还没退，偶尔一两个气泡汩汩上升，只是没等接触到广阔天空，便在黏凝液体的挤压下无声破裂，扑出的波澜微不可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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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热度，只有滚烫后来不及冷却的热度传递到紧扣碗底的皮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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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道断断续续的弧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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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其实很想看看淮总所谓的计划书，看看上面是不是还有个进度表，跟养多肉似的，严格控制光照，时间不到绝不多浇一滴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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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话换别人说完了没准儿就该下一步了，这位偏偏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说完就说完了，还主动问你“是不是该闭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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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对面的人先移开视线，执汤勺慢慢搅动冒热气的雪梨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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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投资很失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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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头，却没下文，看起来在等一个解除“噤口令”的信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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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却完全没领会到沉默的真谛，给自已盛了半碗汤，端着碗回到椅了上，脑海里滑过一个名字，惊得坐直：“商崖科技怎么算失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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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崖科技是人工智能领域的一个奇迹，专注于计算机视觉和深度学习，成立至今不过七年，市值逐年翻倍，成立第四年，亦即三年前即入选国内商业案例TOP20，荣誉满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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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睇来的眼神似笑非笑：“哪儿看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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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用烫热的手指捏捏耳垂，“……桑总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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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之前了——准确地说，是和淮安重逢后不久，桑总也联系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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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总在科技谷设立公司，网罗值得投资的项目，期间也找隋然帮忙介绍具有潜力的初创团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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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他跟团队负责人介绍资方背景时言之有物，桑总发了很多遇安的内部资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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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的资料尤其详细，从大学到工作，包括他仍就职NIP时操作的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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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崖科技不在遇安官网的公示名单，但就商崖目前的体量而言，应是淮总履历中浓墨重彩的一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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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见过商崖的总部大楼，一艘未来科技感十足的航空飞船，矗立于海城西区另一个以科技开发闻名的区域。</p>
商崖科技正式成立短短两年不到，估值便过千万美金，第五年正式进入独角兽俱乐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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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投资项目就是未来的独角兽，这要算失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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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总对失败的定义跟一般人肯定不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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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崖搭了芮岚的顺风车，不算我的。”淮安解释，“我和芮岚商量过，最迟春节前后退出，至于是整体退出还是由恩月姐接手，看后面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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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商崖不是计划明年上市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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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回想恶补的投资入门知识，依稀记得有篇文章里提到撤出项目的一个好时机是在IPO时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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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不看好。”淮安微微摇头，“它的扩张速度太快，涉足多个领域，但技术水准达不到行业领先，提出的超前概念虽然多，真正落地生产的寥寥无几，没有核心竞争力，缺乏不可替代性，估值靠多轮融资支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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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算不上正面的评价不足以表明淮总的态度，他又举了个例了：“L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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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互联网虚假繁荣时代最大的泡沫，当年巨轮沉没，牵扯出的债权方堪称击鼓传花——掌舵人一跑路，国资、银行证券机构、地产商等一个接一个收拾细软弃船，最后只剩下几个大债权方抱着腐朽的船只慢慢下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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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不解：“LE的前车之鉴摆在这里，遇到类似模式还会前仆后继么？没有好处，大佬们会一个接一个跳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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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是步了跨得太大拉了胯，又有一个煽动力极强的“营销大师”，但商崖科技好歹有一摞一摞的论文和专利证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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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那么多资本加入，还是有潜力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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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加两百亿投资的利平控股多少也抱有类似想法。当然，也有一些深层次因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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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上对利平控股追加投资接盘的因由众说纷纭，不乏蓝绿阴谋论。许是想到了这茬儿，淮安话头一转：“你记得荣范文昌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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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想了想，没想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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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给出提示：“迷彩单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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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个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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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彩单车给隋然留下的印象还蛮深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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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大街小巷不管走到哪里都能看到橄榄绿底色的迷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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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彩单车的运营主体是荣范文昌。”淮安说，“被你说中，倒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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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一愣：“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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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指了指桌上的手机，“四年前，倒数第三条朋友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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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下意识伸手去拿，伸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磕磕巴巴地问：“不会是您……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