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蝶回去的时候,俞炯然已经在听雨阁歇下了,竹心百无聊赖的在廊下打着哈欠等着。
她身后跟着几张陌生的面孔,每个人手里都是一堆东西,竹心擦了擦眼角的水珠,对着众人客套的笑着。
冉蝶倒是很热情的拉着他,指着身后的中年男人介绍道:“这位是赵让,绸缎铺的老板。”
赵让对着竹心点了点头,颇为恭敬道:“见过小公子。”他身后的几个人也跟着纷纷见礼。
竹心腼腆的摆手:“几位客气了。”
冉蝶压下竹心的手:“老赵,别摆架子了,赶紧的,把东西都处置了。”
后面的几个人如鱼贯而入的走进厨房,冉蝶带着赵让和竹心回正院里的凉亭坐下。
赵让把手里的东西搁在桌子上:“里面是一些换洗的衣物,小公子和大公子先用着,要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回头我再让小厮过来改。”
竹心正欲感谢,却被冉蝶抢先言道:“不用跟他客气,老赵是盟里的老熟人了,有什么事情,交代他便是。”
冉蝶手里还拎着几个药包,她转手递给赵让:“按照大夫吩咐的,去把药煎好送到听雨阁。”
方才去厨房的小厮端了热茶过来,冉蝶对着竹心道:“这个小路,以后他就和其他四个人一起留在府里伺候你们。”
小路抬起头与竹心对视,方便他认清自己的脸:“小公子好。”
“小路比其他几个人年纪都长些,府里就由他管事。”冉蝶挥了挥手,小路便对着两个人行了礼,又回了厨房。
“江南虽然都是我们的地方,但为了安全起见,还得麻烦你和俞炯然多在府里待些日子。”
竹心一边应承,一边倒了一杯热茶给她:“多谢。”
冉蝶接过来,也顾不上烫,两口牛饮就喝完了,太阳虽不大,但她在外面跑了一个多时辰,到底还是有些热。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完之后,畅快的舒了一口气。
“谢谢这种话,便不用说了。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不过,有句话我得多嘴一句。”
竹心觉得冉蝶这个人虽然有时候开玩笑不靠谱,但正儿
八经的说事情的时候,一般都值得认真听着。
“我替俞炯然把脉的时候,发现他心里的郁结之症很重,我虽不知全部的内情,但想来,定是和京中的事情有关。”
竹心神情一愣,他自知俞炯然心里对从前的事情有些介怀,却不知已经如此严重了。
俞炯然这些年来,性子越发安静沉稳,有些什么事情,也不大跟他说个明白。
竹心偶尔猜测,却又想着俞炯然后来和君上彼此心意相通,即便有伤怀之处,但大抵上,没有长久伤及自身的道理。
“可有医治之法?”竹心期待的看着冉蝶。
冉蝶沉默不言,他便知道了,语气有些失落:“心病需要心药医,难不成,还能叫他忘了君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