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走?要不,让阿东停车,你下去自己留在这儿?”叶骋插话,不忘翻了个白眼。
“不是,你们要走,我肯定也是要和你们一起的,只是……我这不是觉得太突然了吗?”乐芽讪笑。
叶凌漪看向她,问“东西都带全了吗?”
“这点你就放心吧!幻幻还有你那些贴身物品,都带来了!”
叶凌漪点头,静静看着乐芽,微微扬起唇角“谢谢你!”
乐芽不好意思挠挠头。
叶凌漪又转向完颜纳其“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不是住在客栈吗?怎么听阿东说,你们在同我去天牢前就已经开始露宿在荒山附近了?”
完颜纳其笑了笑,回忆起赫连澈带兵闯入客栈的那个夜晚。
彼时,阿东正值守在屋顶,远远瞧见一队带刀的西朝兵士,心知来者不善,于是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了其他人,早那些西朝兵士一步离开了客栈。
“没什么,我们身份特殊,为了免人怀疑罢了!”
他这么一说,叶凌漪立马就知道了,他们这是被人盯上了。
短暂沉默后,完颜纳其才道“你真的愿意就这么随我回黑水?”
“三王子,我都在你车上了,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莫非,三王子根本不信我?”叶凌漪似笑非笑。
完颜纳其干咳一声,有些不自然“你还是叫我完颜纳其吧!”
顿了顿,又道“在天牢外时,我和阿东见你们身陷囹圄,所以回了趟附近,取了曼陀罗来,已经点燃了,风向也对,那些西朝兵注定是拿你没办法的,你为什么还要主动挑衅他们又不杀了那个攻击你的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那个西朝兵看清楚你的模样,好引赫连澈来!”
面对这番猜测,叶凌漪并不否认,也不作声,只是看着他。
好半晌,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流过几许笑意“你果然是聪明!”
听她大方承认了,完颜纳其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只是不理解地看着她。
“那也让我来猜猜,”叶凌漪微扬起下颚,端详着完颜纳其,笑容甜美“你现在在怀疑我答应和你同去黑水是什么目的,还怀疑我引赫连澈来是为了抓走你!”
“难道不是吗?”完颜纳其不理解的眼神终于不加掩饰变成了怀疑。
叶凌漪不说话,抬手撩开马车的帘子,此时正好经过城门。
守将正和阿东在说话。
阿东一改往日模样,一脸巴结地凑近守将“官爷,我们是金玉楼的,今日是特地出城采买的,车上都是我们楼里的粗使伙计。”
说着话,殷勤地往守将手里塞了袋银子。
守将低眉看看手里涨鼓鼓的钱袋,掂了掂,又回头看了其他守将一眼,眉开眼笑起来“原来是胡人啊!最近封城令撤了,但通缉尚且未除,你们要出城可以,只要车上没藏通缉犯就成!”
阿东赔笑,微微弯腰,作出“点头哈腰”的标准模样,讨好道“官爷言重了,我们一定配合各位的差事!”
说罢,守将走近,伸长佩刀,以刀鞘掀开马车帘子往里打量了眼。
乐芽心神紧张,绞着手指生怕被认出来。
与她一同侧身坐着的叶凌漪则出奇的平静,只是藏在身后的手已经不动声色摸到了短刀。
所幸守将收了钱并没有仔细辨认,只是粗略的扫了眼便放下了帘子。
叶凌漪握紧刀子的手随之松开。
“官爷,请问我们能走了吗?”
守将面上有些怀疑,问“车上那个男人也是你们楼里的粗使伙计?”
阿东眸光微微潋滟,笑容不变,立即对答如流道“实不相瞒官爷,那是我们楼里的少东家!老东家老了,打算将金玉楼交给少东家管理,又怕他不能胜任,所以才想借着这次出城采买让他小试牛刀!”
“原来是这样。”守将恍然,“我说呢,一个粗使仆役怎么穿得那么光鲜?原来是金玉楼的少东家。”
阿东继续赔笑。
片刻,守将才挥了挥手示意放行“走吧!”
“谢官爷!”阿东喜上眉梢,一刻也不愿意在此多待,立即跳上马车,扬鞭赶马。
待马车平稳驶出城门后,乐芽兴冲冲地冲着赶马的阿东道“真没想到你平时嘴巴那么坏,逮着谁都不饶过,关键时刻还这么能演!”
阿东一听,权当是对自己的夸奖,笑道“这算什么啊!只希望后面骑马出城的南西北三人不要再用金玉楼这个借口了,否则就要穿帮了!”
“乐芽,我的那些东西呢?”叶凌漪突然出声打断两人的对话。
乐芽疑惑,并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指着自己座位下“幻幻在这儿!”
又指指叶凌漪的座位下“其他东西在那儿!”
叶凌漪一言不发,撩开马车窗幔,打量了眼外面,直到东京城的城楼在双瞳只剩下一个拇指大小的缩影以后,终于冲赶车的阿东喊了声“停车!”
待车马缓缓停下,又瞧向完颜纳其“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要引赫连澈来吗?那你瞧清楚了!”
说罢,俯身从自己座下取出一只包裹,抓紧短刃,又从乐芽座位下拎出一只兔笼,掀开马车帘,利落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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