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一个细微的变化,却让他如月下芙蓉般脱俗惊艳。
眼见这一幕,叶凌漪心头猛地一惊,随即反应过来,迅速不自然的别开了视线。
看上去,他顶多不过才十八九岁的样子,还是个小孩子呢……
“我看这小丫头留不得,三弟说的没错,这小丫头一瞧便手无缚鸡之力,狼王怎能是她杀的?我等奉父命来寻当初二十人中的优胜者这事不假,但若是有差错,若是当初二十人中除了这丫头以外还有别人活着,并且那人还杀了狼王,而我们非但未明真相,反而领着一个冒牌的杀士回去了,到时候又该如何向父亲交差?”
为首男人冷清的嗓音钻入耳朵,这让叶凌漪微微愕然,什么情况?
若她没有理解失误的话,那个男人的意思是要杀了她?仅仅就因为不确定她杀没杀他们口中那什么所谓的狼王?
另一边,听了为首男人的话以后,那个手持长鞭被其他二人唤为三弟的讨厌鬼立马底气十足的开口附和:“就是,大哥说的才是正理,哪有人不查明真相就断定这畜牲就是最后优胜者的?莫非二哥是想徇私舞弊,为了在父亲面前立功,就想随便拉个人去抢占先机?”
讨厌鬼说完以后,发出了趾高气昂的怪笑。
一身宽大墨青色衣袍的面具少年却并不急着说话,只是将目光流连于两人之间,薄唇微微泛起笑容,一手松松握成拳状抵在薄唇边咳了一会儿,最后才抬头,不紧不慢说到:“若我没记错,当初放上苍嶷山二十人的名录是大哥一一亲笔登记的,至于那些人冻死饿死……或互相残杀,与狼抢食死在狼嘴里,最后的通报是三弟负责处理善后的,这些难道大哥和三弟都忘记了吗?若真有他人活着,那能不能理解为……是有人在玩忽职守?”
面具少年的视线精准无比的定在二人身上,一双漆黑的眸瞳里隐约透出几分锐利的冷芒。
为首男人和讨厌鬼当场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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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以后,讨厌鬼终于阴阳怪气的开口:“二哥,我怎么瞧着你像是在维护这小畜牲?莫非二哥与这小畜牲有什么私交是我和大哥不知晓的?如若真是这样留她一命也未尝不可嘛,毕竟父亲素来偏爱你,我和大哥可敌不过。”
言语之间满是讥讽。
叶凌漪望着面具少年,只见他视线里的几分冷芒逐渐隐去,旋即笑道:“三弟多虑了,我只是就事论事,毕竟我们赫连一族的杀士三年才选一人,若是出了差错,父亲那谁也担待不起。”
一句看似平常的话,份量却举足轻重。
讨厌鬼收了脸上的嘲讽,不再作声。
为首男人眼中敛聚着寒意,一张充满邪气的脸因此变得深沉了许多,不久,略扬起下颚对着身后高喝了声:“来人,把黑豹子带上来。”
随着男人的嗓音落下,未消多时一条体型健硕的黑色猎犬就被人牵了过来。
叶凌漪瞥眼,只见那狗此刻正吐着鲜红色的舌头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像苍鹰一样尖锐的盯着叶凌漪的方向,仿若只要马背上的人高喝一声,它就会随时冲上来咬断她的脖子一般。
“小丫头,我给你一个机会……”
头顶飘来幽幽的嗓音,叶凌漪猛地的转过视线,正看见为首男人冷着眼眸盯着自己,他身后手持长鞭的讨厌鬼则满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再看看那原地待命的猎犬,叶凌漪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踌躇一会儿终于扯着干涩的喉咙问:“什么机会?”
“证明自己的机会!”男人拉紧缰绳,表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言语却充满了恶意,“我这猎犬名为黑豹子,和你一样,当初我把它和它一奶同胞的兄弟关在一处黑屋子里断水断粮过了两个月,最后却只有它活了下来,而且活得生龙活虎半点都没有消靡,你可知为什么?”
男人故意顿了顿,瞧向她的眼睛里正一点点涌现出恶作剧的笑容:“因为它咬死了它所有一奶同胞的兄弟,以它们的血肉为食所以才能活下来且生得这样强壮,哦对了,还有你那些同伴……”
说到这儿时,男人的眼风骤然一凛,唇边勾出一丝微笑:“狼王是最后放上山的,平时那些野狼也不顶用,总是追赶人到一半就放弃了,黑豹子可比那些野东西强得多,有一回它一口就将你同伴的脑袋给咬了下来呢!”
说罢,男人缓缓眯起眼眸,抬起手。
叶凌漪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紧盯着那满口尖牙吐着舌头不断流口水的黑色猎犬,只得惊恐的摇头,步步后退。
男人露出怪异的笑,食指微曲慢慢凑近嘴边……
不等他的口哨声响起,叶凌漪拔腿就跑。
身后的猎犬见叶凌漪逃走,立马发了疯般狂吠,穷凶极恶地刨土,猛挣脱了侍从手里的绳索,一阵暴风般朝叶凌漪逃走的方向狂奔而去。
至于那些骑在马背上的人纷纷吹口哨欢呼,幸灾乐祸的驾马跟上。
狂奔中,寒风如刀锋般寸寸缕缕的切割着叶凌漪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原本应该感到寒冷无比的她此刻却觉得浑身像是着了火一般,尽管汗水已然完全浸透了她身上那层薄薄的衣物,却再也没有了半点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