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打不过你,要不是你们人多势众……”
叶凌漪小声嘀咕。
赫连澈不耐烦:“要说便堂堂正正说出来,放在嗓子里议论算是什么好汉?”
“我本来就不是好汉!”
叶凌漪依旧不服气地小声嘀咕:“我是姑娘家。”
赫连澈只“嗯?”了声,她便立即像换了个人似的,笑容狗腿道:“是,是是。奴这就收拾行李,今晚就搬过来。”
说罢她转身出了院子,仔细一想又突然站住了脚,不对,她本就孑然一身,下奴院子里也不过只有被褥一床,况且那还不是她自己的,有什么好收拾的?
想到这里,叶凌漪转身回了天心居院子。
等到了夜里,叶凌漪缩在床上瑟瑟发抖的时候才终于知道了白天的自己是多么的愚昧无知。
她被分配到了内院婆子的房里,这本是两个婆子公用的房间,今日突然多出一个人,自然是没有多余的褥子。
偏偏这古代初冬的夜堪比现代深冬还冷,叶凌漪缩在新添的床板上,阵阵寒凉之意直往骨子里钻,这叫人怎么能睡得着?
叶凌漪干脆坐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两个婆子的床边。
“二位管事……二位管事……”
婆子二人睡得很死,这么一叫根本半点反应没有。
无奈之下,叶凌漪只好伸手戳了戳婆子的手臂。
“管事?管事?”
那婆子仿若存心不理她,这样大的动静竟只是转了个身,鼾声更大了。
这……
偏偏这个时间外面的院门已经下钥了,不好再回下奴院子。
叶凌漪眉梢跳啊跳,心里发了狠。
好吧,不就是明天被骂一通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总比在这干受冷一夜好!
想到这里,叶凌漪轻手轻脚地坐上床,揪了半片被角盖在肚子上,无比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可还未舒坦片刻,那婆子竟看似无意地一脚把她直接踹下了地。
“呜!”
叶凌漪吃痛地从地上坐起身,揉揉因正面朝下而摔得生疼的鼻子,终于气馁。
认命爬回自己的空床板,蜷在一起强行自我催眠。
可这个夜实在寒冷难睡,她试了很久都没能睡着。
“不行,实在太冷了。”
叶凌漪吸了吸鼻子,又揉揉被冻得失去知觉的鼻尖,下床。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代人的平均寿命都很短,这样的夜晚就算是冻也能直接冻死了,更别谈其他的恶劣了。
为了不使自己再死一次,叶凌漪只好悄悄打开门钻出去找人求助。
而院子里此刻正好呼啸过一阵寒风,叶凌漪抱着肩膀站在风中冷得直打哆嗦。
遥望过去,前头主屋的灯火似乎还零星亮着,看起来赫连澈还没有睡下。
这对现在的叶凌漪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可当她强撑着身子,顶着寒风好不容易走到主屋外时……
“主子,你睡了吗?”
叶凌漪轻轻叩了扣紧闭的门扉,她的声音因为太冷的原因而略微颤抖。
“主子?”
见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她才悄悄推开了门,就在走进去的一瞬间,一股热风迎面扑来,犹如坠入了温暖的深水之中,胸口一窒便退去了全身的寒意,温暖迅速将她重重包裹了起来。
屋内炉火烧的很旺,火红的炭堆积在一起,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烬,阵阵温暖便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因为赫连澈不喜婢女侍奉,所以他屋子里连那从没长过小笋的青竹都是公的,常年累月只有两个照顾饮食的老婆子,叶凌漪是第三个女性,也是唯一一个进得来的年轻下人,至于赫连澈的起居一直是丹青在照料,夜里的琐事则是值夜的侍卫一并照料。
而今日,那侍卫许是累极了,竟拿着添炭用的钳子靠在火炉边睡着了。她这样打开门,侍卫居然无所反应。
看来真是睡得很沉。
“这事若让赫连澈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顿重罚。”
叶凌漪摇摇头瞧了他一眼,踮起脚尖往内室走去。
看情况赫连澈已是歇下了,外面灯光通明,内室却只点着一盏灯,已经燃过一半的蜡烛跳动着微光,融化的烛油顺着烛台流下来很快就凝结成了白色。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