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心存期望的人……”李元麟苦笑,眼里是化不开的自嘲:“整个西朝还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吗?”
“当然有啊!”
叶凌漪说得斩钉截铁,李元麟怔住。看‘毛.线、中.文、网
旋即只见少女仰起下颚,满脸爽朗地说:“我啊!我初见皇上的时候就对皇上心存期望来着!”
“初见?”
李元麟想起他们初见时的场景,想起她眼神发直盯着他差点流哈喇子的花痴模样,想起她说他是她见过人里长得最好看的,难免会心一笑,双瞳噙满温柔玩笑道:“你是对我的长相很有期待吗?”
叶凌漪俏皮吐吐舌头:“被你发现了,不过皇上……你这么自恋真的好吗?”
“很好!”李元麟存心与她逗闷子,表情很是自信:“刚才你不都看见了吗?我的魅力可是无敌的!”
“是是是……您无敌!您打遍天下无敌手!”
叶凌漪迁就一笑,灵机一动干脆捡起地上掉落的槐花瓣簪上他耳边乌黑的发,故意说:“锦上添花,如此戴了花的您更加无敌妩媚动人了呢!”
“你这小丫头简直大胆!”李元麟佯作训斥,语气却宠溺得不像话,随手把簪花取下,作势要簪上她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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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夜风突起,满树槐花轻轻摇曳,偶尔几片娇俏的花瓣落下引发花香弥漫。
树下的二人一边笑一边闹的情形在旁人眼里俨然一对惹人羡嫉的小情侣。
倏忽,一道沉重的嗓音打断了二人:“皇上!”
“赫连澈?”李元麟一愣。
叶凌漪抬眸望去,正瞧见一身黑袍的赫连澈站在不远处朝李元麟作揖,眼神凉凉地从她身上一扫而过,紧接着道:“皇上无故失踪,此时官驿已然大乱,加之夜深寒重,还请尽快随小臣回去才是!”
他们那么惹人注目走过了集市,赫连澈能找到这里来一点也不奇怪。
李元麟自然也深知这一点,于是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起身垂眼看了她一眼。
好一会儿温声说:“回去吧!”
旋即走到了赫连澈带来的护卫队中央,冷着脸一言不发地跟护卫队走了。
末了赫连澈才将清冷目光定在叶凌漪身上,明明他只是用那双无怒无喜亦毫无波澜的眼睛静静看着她,却叫她打心眼里怵了一怵。
这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她想明白,赫连澈终究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西朝国土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从东京城到镇河郡从版图上看距离并不算很远,但尽管南巡队伍马不停蹄的赶路,也耗了半个月才到达目的地——镇河郡,一个相比其他地方都贫穷落后的州郡。
一入州郡府衙,郡守从官一个梁姓府丞就屁滚尿流地出来迎接了。
叶凌漪站在李元麟身后瞧得真切,那府丞生得很矮,却脑满肠肥,一身官服活生生被他穿成了曳地装,衣摆随着慌张步伐快速甩动与肥肥的身体极不协调,头他屁滚尿流真是一点不夸张!
“下臣镇河郡府丞梁津叩见皇上!”
府丞梁津跪在李元麟脚边,惹得对面嫌恶皱眉,连同声音也异常冷漠:“朕记得镇河郡如今的郡守是叫梁泗的,怎么?梁郡守上任不久,如今却敢在朕面前摆官架子了?莫不是要朕亲自请他出来相见?”
梁津是个十足胆小的怂包,李元麟声音一高,梁津差点没吓得尿裤子,哆哆嗦嗦回话说:“我堂哥……”
被吓得口不择言的梁津一顿,立马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称呼不对,于是改口说:“不,我是说郡守大人,他……他前些日子随……随外来的米商去学习种粮之道了!”
“种粮之道?”
真是一出同脉相传、官官相护的好戏,他竟不知梁氏党羽还有人关心种粮。
李元麟嗤笑,他当然知道此刻的梁泗正被赫连澈的随从扣押在外,之所以故意问起,不过是要看看这个镇河郡有多少梁后的人罢了。
梁津自觉信口胡诌的借口十分说得过去,底气立马足了上来,就连说话都利索不少:“对!此时正值春种时节,梁郡守为了百姓们秋天能有个好收成不辞辛劳跟着米商外出借鉴种粮之道!镇河能得如此呕心沥血的好官,实乃百姓之幸!镇河之福!”
真能胡说八道!硬把擅离职守说成了呕心沥血,殊不知此刻那勤恳的梁郡守正灰头土脸地窝在一个不见天日的黑屋子里。
叶凌漪眼角跳了跳,忍着想要吐槽的欲望。
李元麟装出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梁津!”梁津立马回答。
李元麟恍然,默了片刻突然厉声:“好一个梁津,你该当何罪!”
梁津适才正得意,自以为利用了自己的聪明才智已然化险为夷,李元麟突如其来的质问,着实将梁津吓得不轻,忙不迭磕头说:“下臣愚蠢,还请皇上明示!”
李元麟“气得”瞪大眼睛,指着梁津斥责:“外出借鉴种粮之道缘何梁郡守亲自前去,你身为郡守从官这些跑腿的活计不是应该你来做吗?还是说,你有心取代梁泗为镇河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