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就要起身。
正这时,巫远舟却喘着粗气按住了她的手:“不要轻举妄动,由刚刚飞出来的暗器判断,对面恐怕不止一人且身手皆不在你我之下,此时毫无动静说不定就是等着我们主动送上门呢!我们离阿澈他们较远,正面对抗于我们来说根本毫无益处!”
巫远舟好说也是将门之后,辨别敌我力量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
叶凌漪皱眉:“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肩头实在疼得厉害,额头蒙了层冷汗,头顶又阵阵发昏……
巫远舟心里猜测这飞刀大概淬了毒,必须速战速决才能有一线生机,遂举目望了望远处,说:“我去引开他们!你趁机回去报信!”
“不行!”叶凌漪当即否了他的提议:“你受伤了,要去也该是我去!”
“你开什么玩笑!这事是闹着玩的吗?”巫远舟显然也生气了,一双乌黑的眼睛猛然瞪大,看着她受伤的脸颊,喉头稍一滚动,语气又软了下来,无奈道:“青鸢,你听好了,再怎么说我是个男人,怎么能为了苟活下去,而让你一个小丫头只身冒险?你就乖乖待在这里,等人都走了再回去搬救兵来救我也不迟!”
叶凌漪不打算再与他争,只沉着脸不做声。
巫远舟以为她默许了,笑笑勉强支起身子,正准备站起来就被一道猛力精准无比地击中了后脖子,紧接着身子一歪便倒下地昏迷不醒了。
没有丝毫犹豫,叶凌漪动手将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往自己身上一披拔腿就往外跑。
藏在暗处的人一瞧,果然都冲她追了上来。
扭头一看,眼见昏迷中的巫远舟安全了,叶凌漪这才松了口气。
又瞥了眼穷追不舍的来人,大概只有三四个,全都穿着一身素净玄衣,由追过来的脚力和浑身散发的杀意来判断,对方虽只有三四人,但绝对比往昔那些弱不禁风的虾兵蟹将加起来都厉害。
这些究竟是什么人?
眼下情况不容乐观,叶凌漪对这个地方的路形十分陌生,只能蒙头盖脑地一直往前跑。
寡不敌众的道理是烂熟于心的,她原是打算能甩掉他们尽量就不要动手的。
可很显然,她的这个想法实在不切实际,尽管她已经跑得风驰电掣般极快,但那三四人就像甩不掉的影子,总是可以接踵而至。
如此看来一味地往前跑只是在浪费体力。
叶凌漪不得不刹住脚步,与之正面对抗。
三四人立马将她合围起来,手上并没有使用刀子那样的冷兵器,肃杀之意却昭然可见。
“你们是什么人?”
这个档口问出这样的问题是非常愚蠢的。叶凌漪额头有冷汗滑落,明知他们不会回答却还是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
玄衣人左右对视一眼,似乎发现追错了目标,其中一人挥挥手就要撤离。
叶凌漪见势不好,当然不可能让他们有扭头回去追巫远舟的机会,抽出腰间配刀便朝几人袭去。
事实证明玄衣人不好对付,叶凌漪的刀甚至连他们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一个侧身躲了过去,连同她手里的刀也一并抢走了。
其行动之迅速,叶凌漪甚至没来得及瞧清就失去了身体重心,跌坐在地,反应过来时刀已经架上了她的脖子。
“奉劝你别自掘坟墓!”
玄衣人盯着她,一双眼犹如刀子般锐利。
叶凌漪亦看着他,喉头上下滚动,壮着胆子道:“今日你要杀了我也行,不过你得让我死个明白!你们是什么人?”
“你配与我谈条件吗?”刀抓在玄衣人的手里,又朝她脖子逼近了一些,刀锋甚至擦到了脖子上的皮肤。
叶凌漪不得不仰起头稍稍避让。
玄衣人鼻子发出不屑的轻哼:“不过你放心,我不杀你!”
他们是追着皇帝身边那些大官来的,现下也不过是在针对巫远舟而已。
叶凌漪能猜到些,眼里一片清明,直接问:“你们是太后的人?”
玄衣人眸光骤然一厉,手里的刀高高举起,在她的手臂划了一刀,声音冻若寒冰:“你没学会不该问的不要问吗?”
“果然!”
叶凌漪一笑,捂住受伤冒血的手臂,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仿佛划伤的不是她的手臂。
“你们既是太后的人想必也清楚我的身份,你不敢杀了我!”
叶凌漪自信扬起嘴角,直勾勾盯着举刀的玄衣人,慢慢站起来。
那把指着她的刀并没有放下,玄衣人眸中的锐光反而更盛:“哼,小丫头,别太高看自己了,你不过就是个残次品,最微不足道的东西,我要杀就杀,何需他人同意?”
残次品?有相较才会凸现劣势一方。
叶凌漪眸色沉了沉,不知为什么突然就联想到了苍嶷山、狼王……
举刀的玄衣人未动,身旁另一玄衣人却从径直走过来,照着她的小腹就是一拳。
叶凌漪吃痛,蜷起身子。
玄衣人趁这个间隙往她嘴里塞了什么,捏住她的喉迫使她咽了下去。
叶凌漪大惊,忙用手指塞进嘴里抠,企图将吞下去的东西再呕出来。
鬼知道吃下去的是不是毒药,她可不想再死一次。
“放心吧!这不是毒药,不过是些软筋散而已,让你暂时坏不了我们的事。”
“你们……”
胃里火烧似的翻江倒海,刚刚说出两个字,叶凌漪的全身就立马一阵乏软,瘫倒在地。
“走!”
玄衣人眼神鄙夷,收了刀,领着其余几人要走。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一道沉缓的男音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