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乐芽所说。
老朽将小姑娘从板车上抱下来,巫远舟站在稍远处撅腚扎马步,手拿着长长的斗篷动作笨拙地左右晃动。
可惜老牛好像根本没把那货放在眼里,卧在地上一无所动,倒逗得围观的叶凌漪忍不住笑了起来。
巫远舟眼见她笑的样子,霍然大喜,心田犹如喝了蜜一样甜滋滋的,然后手下就更加卖力挥舞,仿若此时他不是在为了驱离老牛奋力,而是为了博她一笑。
赫连澈瞧着,也不知为什么就觉得很是刺眼,握着长剑的手在不知觉间紧了紧。
许是苍天不负有心人,巫远舟的一片赤诚撩妹心终于感动了上苍,大幅动作终于吸引了老牛的注意。
原本卧倒在泥泞里的老牛突然眼神发直,霍地站了起来。
就在众人欣喜准备拉开它时,老牛却呼哧呼哧喘上了粗气,一只前蹄不停地在泥泞里刨动着,搅得泥水越发浑浊,牛头稍低下犹看见了巨大威胁般警铃大作,一双圆溜溜的牛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瞪着前方,气势汹汹,好像下一秒就要做出什么疯狂的动作。
巫远舟察觉到了情况不对,正要撒丫子撤离,那牛就疯了一般朝他冲了过来。
“阿澈!”巫远舟急呼。
“正是时候!”
赫连澈唇角挑起一丝笑,手持长剑目色如电骤地疾厉。
然后众人只见,纷落的红棉花瓣里一道锐利的光划碎空气,直逼老牛的背部狠狠刺下。
老牛受了重伤,狠狠摔进泥泞,再也不敢与人作对。
印着蟠螭纹的短靴狠狠踩上牛背,拔出染血的剑,正是赫连澈对着老朽冷声:“这畜牲再不敢造次,你等理应速速离去!”
老朽浑身一震,很害怕似的,目光闪烁拉着小姑娘上前连声道谢。
赫连澈并不理会,反而像个没有人情味的机器般满眼冷漠,只稍稍瞥了眼面上挂着泪痕的小丫头。
他的目光一向很锐利,好像总能穿透人心将他人心事洞悉无遗,这一点虽然很讨厌,但叶凌漪并不觉得奇怪,只是今日,他看那些老朽的眼神,那种冰冷彻骨的感觉,让她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叶凌漪思索的时候,老朽已经拉着受伤的牛走远了,更让人感觉奇怪的是,随着他们渐行渐远,老朽牵着的小姑娘竟嚎啕大哭了起来,且时不时就回过头泪眼婆娑地看看他们,那眼神简直像在求救。
“瞧瞧那感激的模样,多好的小姑娘啊!”乐芽远望着那几人,一边感叹,一边崇拜地看看赫连澈:“赫连少爷,你真是个好人!”
这殷勤献的,俨然马屁精在世啊!而且,那小姑娘分明是急欲求人救命的样子,哪里有半分感激可言?
叶凌漪忍不住腹诽,简直无语。
赫连澈直接无视捧着双手简直要化身花痴的乐芽,收了剑直接走到叶凌漪身边,垂下眼帘认真问:“你觉得,我们要不要管这闲事?”
叶凌漪想不到他会突然问她,不禁吓了一跳,左右看看,有点受宠若惊地指指自己:“你是在询问我的意见?”
“不然呢?”赫连澈薄唇噙着笑,此刻看起来尤为性感。
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叶凌漪的喉头顿时一哽:“我只怕你忘了,毕竟我俩的关系不一般,有些事,我只想和你商量。”
这个“关系不一般”和“有些事只想和你商量”里面的暧昧程度到底有多深,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最为清楚。
叶凌漪呆住,回想起那个夜晚,回想起那个醉人的吻,她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一张精致的小脸越来越滚烫。
此时显得有些多余的其他二人面面相觑,却也察觉到了氛围里的一丝丝暧昧之意。
“阿澈,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关系不一般?”巫远舟像个维护玩具宣示主权的大孩子,一把将叶凌漪拉到身后:“鸢儿可是我未来的将军夫人!”
赫连澈付以一笑,无视之味十足。
他倒未搭理巫远舟的话,只令人将马儿牵来,动作利落翻上马背,再赶马走到叶凌漪身边,英姿飒爽地朝她伸出手,微笑:“上来!”
叶凌漪还是呆呆的,机械性抬头看着马背上笑容淡淡的男人,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
然后,飞马嘶鸣,马背上鲜衣郎君护着怀里的小姑娘急驰而去,马蹄瞬间踏飞无数泥泞与落红,任谁看了不是神仙眷侣的逍遥身姿?
被抛下的巫远舟顿时爆发出凄厉地大喊:“赫连澈!你带鸢儿去哪?你这是擅离职守!”
凉风吹来,裹着一句凉意十足的话:“我的事自有主张!你尽管尽本分待在这里照顾好皇上便是!”
望眼欲穿杵在原地的人表情悲切,仿佛被人当场夺妻那么痛恨不已,一种无力感随之蔓延。另一人只盯着他们远去的方向,暗暗咬牙。
飞马追着地上的牛蹄印,二人很快找到了一个村庄。
可奇怪的是,大白天这个村里竟一个人也没有,更加令人感到不解的是每家每户都门窗紧闭,看上去倒不是没人居住,因为这里不但屋瓦整齐,窗门洁净,而且不远处一户人家的烟囱甚至还冒着一丝炊烟。
给人第一印象倒像是村民在躲避什么。
明明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偏这时候安静的像个鬼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