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早晨,石榴巷里再次爆发出惊人的杀猪惨叫。
“你说什么?阿姐半夜就走了?她不是答应了要在这里住一晚的吗?”敢情是骗人?
叶骋顶着刚睡醒的鸡窝头,呆若木鸡地看着在他房间里悠闲喝茶的某芽。
“是啊!她还让我和你说,她忘性大,要是把你带进宫再忘了带出来,到时候可就不好了。再说,你不会真信了她的话吧?她那是为了让你掉以轻心,你瞧,这不就上当了吗?”
某芽若有其事地说,明明喝着清水却装出副品味世界名茶的德行,捏着茶盏的那只兰花指格外刺眼,轻抿了口茶水,咂吧嘴叹:“好茶!”
末了又看向一脸深受打击的叶骋,笑了笑:“不过你也别灰心,虽然进不了宫,但你可以留在石榴巷继续做一个打猫揍狗的恶少,这不是比进宫更快乐?”
顶着鸡窝头的叶骋一脸无语,忍不住吐槽:“文化水平低就别乱用成语!”
“切!”某芽不以为意。
这时叶骋忽然想起什么,一骨碌从床上跳下来,鞋子都来不及穿,急忙忙翻找起自己的包袱。
某芽看在眼里,凉凉地说了句:“你在找丹药吧?昨夜你还在睡梦中就被你阿姐拿走了,她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这下叶骋彻底崩溃了,颓丧着一张小脸,泄愤般跺了跺脚,没好气道:“什么借啊还的?明明是有去无回,她竟还想着再算计我一回!果然你们女人都没一个好东西!分明答应了我的条件,分明答应带我进宫,却在三更半夜背着我偷偷做出这样的事,看来我还是太纯洁了,你们真的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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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芽耷拉着眼皮,暗自腹诽:“叶骋同学,你这么夸自己真的好吗?”
叶骋正觉得沮丧,突然想起什么:“不对啊,既然你说阿姐是半夜离开的,你怎么知道?还知道她说了什么?”
“呃这个嘛……”某芽起身,不动声色往门口挪了挪。
叶骋立即反应过来,大斥:“你是帮凶!”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嘛,我这不也是为了你阿姐着想嘛!毕竟带你进宫真挺麻烦的!”某芽讪笑。
叶骋暴吼:“乐芽!”
石榴巷安静祥和的早晨,倏忽传出了几声怒吼,紧接着便是你追我赶、鸡飞蛋打的动静。
与此同时皇宫内庭的假山旁。
“这便是你要我给苍狼士的东西?”
唐略脸上写着疑惑,看着叶凌漪一边防备地左右观望,一边从怀里取出一只药葫芦:“我数了数,这里面有上百颗解药,应该足够给所有苍狼士解毒了。”
“你要给他们解毒?”霍地提高音量。
叶凌漪皱眉,忙将他捂住嘴推到假山石壁上,斥道:“你小声点!”
唐略的表情因她的举动而一点点变得不自然。
叶凌漪亦意识到行为不妥,终于放开他:“你答应了我要帮我的,现在不会反悔了吧?”
“当然不是!”唐略唯恐不及地回答,然后眉头微皱:“只是苍狼士都是些穷凶极恶之辈,你若是解了他们身上的毒,恐怕再也掌控不住他们了。”
“你认为我这么做是为了掌控他们?”叶凌漪一笑。
唐略疑惑:“难道不是吗?”
“你别忘了,下毒这种事太后早做过了,既然你也知道他们是群穷凶极恶之辈,横竖都躲不了一死,你认为他们会背叛位高权重、对他们威胁程度更甚的太后,而选择服从第二个要夺他们性命的人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叶凌漪与唐略心中早有定数。
顿了顿,叶凌漪又继续道:“我救他们并不是为了掌控任何人,而是为了释放与我一般,性命由人不由己的可怜人罢了。”
唐略不再说话,而是深深地望着她,好似要通过这一眼将她烙入骨髓般。
叶凌漪被盯得不自在,干笑两声,询问道:“你会帮我的对吧?”
回过神,唐略重重点头,目光坚定:“你放心,这事交给我!”
这时,东京城繁华热闹的街道上忽然闯入一伙不速之客,领头的是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一众身披铠甲手持兵刃的兵士,一伙人毫无顾忌地横冲直撞经过市集,所到之处无不怨声哀哉、一片狼藉,直到领头的骏马停步在昔日的国舅府门前。
赫连注翻身下马,凝神望着高悬在朱门绣户正门中央的那块匾额,金灿灿的“梁宅”二字。
赫连注阴晦的眼底涌现出浓浓的愤恨,巴不得立马将里面的人拉出来剥皮抽骨。
咬牙切齿观察半晌,终于面无表情的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