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节的夜晚东京城十分热闹。
即使秋日气温居高不下,仍挡不住人们出行的脚步,大街上一副人头攒动、人山人海的热闹景象。
沿街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类商品琳琅满目堆满道路两侧,踩高跷的、喷火的、逗猴的,各类杂耍应有尽有。
人们或挑看商品,或观看杂耍,亦或三两成团小声议论着有趣的事情,说到高兴时便大声笑起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年轻眷侣从中走过,羞答答的齐肩并行,找准机会互赠礼物,好不是一副讫尽郎情妾意的模样。
叶凌漪的目光就落在那对年轻眷侣的身上,心底生出丝丝羡慕。
反观自己身侧一直默不作声无所表示的男人,眼中略有失望。
就在她准备说些什么来打破二人间略微凝重的气氛时,突然,不远处爆发出一阵热闹的掌声,叫好声如雷贯耳。
叶凌漪被吸引了注意力,很快拂去心头的黯然,加快脚步朝人声传来的方向小跑而去。
一直沉默的赫连澈正暗里思考着要送一件什么才衬得上她,毕竟叶凌漪不似寻常女儿,不爱红妆,珠宝玉器未必能得她欢心,可兵器短刃……这乞巧节乃是情人幽约的好机会,送兵器会不会奇怪了?
就在他陷入两难境地时,倏见纤廋身影将自己抛下,挤开人群朝热闹的地方去了。
“哎?”赫连澈伸手欲捕捉住她的影子,却无奈身边挤满了人。
周围几个搽脂抹粉的姑娘正用羞怯又期盼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赫连澈脸色一僵,只好收回了手。
凭借着身量娇小的优势,叶凌漪好容易挤到最前,定睛瞧了报幕牌才知道,今日的傀儡戏,演的是西厢记的本子,崔莺莺与张生的爱情故事,眼下正演到老夫人催张生进京赶考的桥段。
看着小小木台上几个动作灵活的木偶人,叶凌漪一下来了兴趣,靠在报幕牌柱上,抱手道:“原来,这个陌生的朝代也有崔莺莺和张生。”
好戏很快落幕。
待叶凌漪恹恹的转过身去寻找赫连澈时,突然瞧见对面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身边围了好些抱扇含笑的莺莺燕燕。
快步走过去,只听:“奴家瞧着公子身姿不凡,这大街上顶丰神俊逸的也比不过公子半分,今日乞巧节却是独身前来,无人相伴奴家甚是心疼,也不知公子喜欢哪种类型的姑娘,若不嫌弃,奴家可侍奉公子身侧。”
叶凌漪停步,只叹:原来这个时代的寻常姑子都已经这么大胆了吗?大街上公然调戏良家公子,既没瞧见真实容貌,仅凭身姿便也被迷得五迷三道,实在不知该不该说她们没见识。
赫连澈只觉得聒噪,清冷目光越过身边,凝视人群之后站住脚步的那个纤廋身影,突然扬唇笑了。
灯火辉映,男人的笑仿佛顷刻间成了这繁闹街集最迷人的景色。
莺莺燕燕顿时陷入了花痴状态。
叶凌漪微愣,暗骂了声:“妖孽!真是造孽啊!”
抬步走过去,伸手拨开围绕着他的莺莺燕燕,站到他身边。
几个女子立即发出不满的质问:“你是谁啊?”
叶凌漪不回答,只挤出一个假笑,然后抬头瞪了眼男人:“不是说让你跟紧我吗?怎么才眨眼就拈花惹草了?”
男人冤枉:“明明是你……”
“你什么你!”她存心不让他说话,眼神疯狂示意周围。
赫连澈眸中光芒微动,很快明了她的意思,反驳的话到嘴唇忽然化作一个暧昧的笑,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拎出一只兔子。
叶凌漪吓了一跳,愣愣看着他手里活蹦乱跳的小白兔。
不待她问,便答:“送给你的。”
“为什么是兔子?”叶凌漪疑惑地伸出手指逗弄白兔。
“因为像你!”赫连澈答,目光熠熠注视着她。
叶凌漪微笑:“你是想说我像兔子一样可爱?”
“不,因为兔子急了会咬人。”
这个回答令叶凌漪逗弄兔子的动作一顿,连同表情也顿住。
疑惑抬起头。
赫连澈却用仅二人知晓的隐喻指了指他自己的喉结。
这……
这这……
想起意乱情迷时自己的荒唐举动,叶凌漪的头顶顿时炸开了蒸腾热气,犹煮沸的开水,羞得面红耳赤。
一把将兔子夺过抱紧,转身。
突然瞧见莺莺燕燕的还在,且还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他们。
灵机一动,邪恶地笑了笑,突然冲几个女子殷勤道:“几位姐姐,你们是不是看上了我家大兄弟?”
大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