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乌云密布。
完颜纳其脸色难看极了,一双拳头握得青筋暴起。
“再说一遍,西朝军怎么了?”
殿内压抑的气氛让人觉得呼吸困难。
“西朝军就要打到王帐了。”信隼颤抖着嘴皮,慌张无比。
完颜纳其恼羞成怒,一把揪住阿东的衣领,凶狠瞪着他问“我不是让你召集人马以防西朝来袭吗?为什么连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要不是信隼,你是不是打算让黑水亡于西朝之手?”
越说越愤怒的完颜纳其干脆一把将阿东推倒在地。
重新站起身,阿东眉头深锁,脸色凝重抱拳道“汗王,当务之急是抵御外敌!”
“我当然知道!”一挥衣袖,完颜纳其恨恨道“火速召集兵马,随时准备迎战!”
天空滚滚乌云遮天蔽日,致使天地失色。
高高的山坡上立着几匹战马,为首的马背上一道英挺身影,坚毅目光始终定在山坡下的毡包群,周围围满了西朝兵士,黑压压的与天色连成一片。
“她就在这里吗?”身旁一金发男人微微眯起眼睛,凝望着坡下的王帐,缓缓握紧腰间的佩剑,湛蓝色眸深处迸出刺骨寒冷。
赫连澈没回答,将马往前赶了赶,借助地理优势,冲山坡下大喊“完颜纳其,你背弃盟约攻我西朝在先,如今我来讨你个说法,还不速速出来?”
巫远舟紧跟其后,踏马上前,略显担忧“这平静的也太奇怪了,该不会有阴谋吧?”
王帐沉浸在灰暗的天色里,死一般的寂静突然被激越的呐喊声震碎。
无数穿着黑水兵衣裳的人从毡包涌出来,犹如一团散沙的四处奔逃,终于在手持尖矛之人的威迫下冲向西朝兵。
毫无章法的乱打成一片,没一会儿就逃的逃散的散,溃不成军的样子实在不像训练有素的兵士,倒像完颜纳其临时从草原上拉来了一群牧羊的牧民赶鸭子上架充作了兵将。
那逼不得已、哭爹喊娘的样子仿佛不是在打仗,而是在演出闹剧,看得一旁的伊涅普简直要冷笑出声。
“就这群臭鱼烂虾,看样子,你们赢定了!”
赫连澈深邃的眼中波澜微动,往后瞥了眼,只见伊涅普迫不及待地拔出佩剑,抓紧缰绳,勾了勾唇角目视远处,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你且留在这里,我一人去救她足矣!”
话音未落,飞马的影子已经越过了眼角的余光。
巫远舟面色一紧,忙望向赫连澈“阿澈,这古兰人……”
“随他去吧……”赫连澈看似淡然,倏地眸光狠厉,抬剑斩杀一名敌人于马下。
飞血喷溅在清隽如刻的容颜间,凝视王帐的眼神终于再也掩饰不住地流露出了焦急不安的情绪。
巫远舟看在眼里,明白了他此刻的心情,于是上前以剑鞘拍了拍赫连澈的马。
赫连澈回眸。
“去吧!这里有我!”巫远舟展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
神色凝沉,就这样默了许久。
看出了他的犹豫,巫远舟无奈笑道“你就放心吧!就这些人,我一人应付足矣,还有皇上那边,我去帮你解释!快走吧!青鸢一定在等你!”
赫连澈终于朝他露出感激的眼神,再回头,幽邃双眸里只剩坚毅,握紧缰绳义无反顾纵马往王帐去了。
李元麟与无名氏正待在后方,战况源源不断传送来,皆是好消息。
李元麟龙心大悦,顿觉坐不住,就要自己亲自上去看看。
庶官一听,纷纷惊丢了魂,一国之君竟要上刀剑无眼的战场,一个闹得不好,这可怎么行?于是庶官全部以死相谏,李元麟这才只好作罢。
憋闷地坐下,对着一群跪地的庶官,暗暗嘟囔了句“食古不化!”
适才的好心情大打了折扣,心烦气躁地将腿边的大黄狗搬过来,拨弄起毛绒绒的耳朵。
看着他,无名氏眼里盛满了宠溺,连嘴边的笑也变得无限温柔。
目光不经意间相撞,李元麟微怔,脸上的浮躁去了些许。
二人对视,情愫渐涌。
“启禀皇上!”帐外斥骑来报。
李元麟一听,顿时精神振奋起来,双眼放光,放下大黄狗就起身迎了出去“是不是赢了?”
来的斥骑跪地抱拳,一言不发。
无名氏走出大帐只见地上一人跪着,低着头看不清面相,身上的衣服也穿得歪歪扭扭的,心中难免生疑。
李元麟觉得奇怪,上前追问“朕问你话呢,是不是大捷了?赫连将军呢?”
正这时,“斥骑”猛地抬头,锋利的寒光闪过眼前……
“小心!”无名氏惊呼,眼疾手快扯开李元麟,可自己却腹部一痛。
大帐里的庶官与一旁的守军被惊动,出来时只见无名氏腹中一刀,倒在了李元麟的怀中。
乔装成斥骑的刺客则已经被控制,扒开那人的衣服,里面是一片象征黑水天神的刺青。
“果然是黑水人!竟如此胆大包天,胆敢对我西朝圣主……”庶官惊慌的纷纷议论起来。
他们的话李元麟已经听不进半个字,面色苍白,呆滞地看着怀里之人被血染红的腹部,再抬头望向刺客时,一双眼猩红如血,怒的咬牙切齿道“杀!”
守军得令,提剑当场将人诛杀。
随后李元麟又不顾诸多庶官阻拦,将无名氏从地上抱起来,往大帐走去,同时大吼“医师!”
背着药箱的医师唯恐不及地跟上。
帐外徒留庶官各个吹胡子瞪眼叹息“我天朝圣主金尊玉贵,怎么能对一个女子如此卑躬屈膝?更何况这女子还是个黑水人……”
白石宫殿,完颜纳其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打斗声,紧张地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