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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宁铁骑,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骑兵。
传统的骑兵,着重于战马的品种素质和骑士的马背功夫,考验的是开弓引缰,纵刀舞矛;而关宁铁骑既不需要挥马刀,也不需要提战矛,实际上,沉重的具装和繁琐的零件不允许任何花里胡哨。他们的任务只是坐在防护严密的鞍座里头,控制各种各样的拉杆牵绳,调整翼锯、挂矛与炮铳的方向,便能轻而易举收割头颅。
同时,
关宁铁骑,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蒸汽兵种。
所谓蒸汽兵种,是本世纪新兴的军事概念,小到最常用的蒸汽甲胄,大到可以搭载数百人的英格兰浮空飞艇、高航速的维京陆地行舟、纵横各大洋的蒸汽铁甲船……都被涵盖在内。
而这些蒸汽兵种,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点——无法脱离常规兵种而存在。
拿蒸汽甲胄举例,一个满装的红水银背包,只能维持甲胄全功率活动十到二十分钟,高耗能的特点注定了它低续航的特性,必须配备步兵加以配合;又比如浮空飞艇,起落条件高,速度慢,目标明显,虽然有“空中堡垒”的美誉,大多数情况下也只用于运兵和火力策应,难以独当一面。
综上,蒸汽兵种的确是锋利的刀锋,但刀锋离不开刀背刀柄刀镡……关宁铁骑,却是个例外中的例外。
高速度,高续航,高负重,低消耗,完全可以拉出来单独成军……各项优势叠加一起,才造就了明国独有的关宁军。
这样一支部队,与其说是骑兵,不如说是山丹马带动起来的机括,是血肉、金属、红水银相缝合的鲜活猛兽。
这样一支部队,一旦不计损耗地冲锋,便是最纯粹的锋刃,是燃烧的噩梦!
“噗嗤~”
矛尖重重戳穿了一个法兰西士兵的胸膛,奔速没有阻碍半分,而这杆两丈长的钢矛上头已经挂了四五具尸首,仿佛新鲜的糖葫芦串。
李云飞双眼泛红,正冲得兴起,
脑袋突然向左猛地一偏,却是被一枚炮弹碎片蹭飞了头盔。
“嘶~哈……”
他顾不得抹脸上的血,朝右一望。
一具蒸汽甲胄插了过来,胸铠上的鸢尾花纹金灿灿得刺目。
没等李云飞拉动翼锯,一片闪电般的红影突然撕开了眼角,却是另一匹狂奔的关宁铁骑,迎着甲胄的光亮刺剑猛冲了上去!
砰!
两具金属猛兽重重相撞,霎时间“合二为一”,血流冲刷着零件从甲隙之间挤出。
下个瞬间,一枚开花榴弹恰好坠落击中,火光吞噬了残骑裂甲。
李云飞碾着后槽牙,齿间弥漫着腥甜,也不知是震得还是咬的。
一路厮杀冲阵,一百余名具装甲骑,此刻竟只剩下了五十名不到……而法兰西的将旗已经遥遥在望,即便隔着浓云也能看清!
李云飞令旗一指,喉咙中迸出一个字
“灭!”
焰光如狂!
四十余骑一齐调动炮铳,将剩下的全部弹药都冲着前方倾泄一空,开辟出了一片短暂而惨烈的空白。
空白尽头,一具大红甲胄端正而坐。
这具铠甲目前的状态,其实并不是很好——部件残破,烧痕明显,许多地方甲片剥离,暴露出了低速运作的零件和漏气的胶管。但它就这么静静坐在车上,低垂着头盔,却让李云飞一下子就想起了跛足的老狼,病瘦的野虎。
“那便是法夷在北海的统帅,秩同总兵!取了他的人头,一个百户的赏都拦不住!”
李云飞放声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