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璃夏从外面返回租住屋的时候,遇到了正在楼下玩耍的禅院父子。
严格来说,玩耍的只有惠——小家伙正抱着皮球一个人对着墙踢得不亦乐乎。
甚尔坐在美知子经常坐的那个位置,长腿懒洋洋地舒展着,在阴凉处摆出了晒太阳的姿态。
惠远远看着璃夏捧着一大束花走了过来,他将自己骨碌碌乱滚的皮球抛在了脑后,小跑着迎了过去。
“早上好。”惠抬头看璃夏,“花好漂亮。”
璃夏怀里抱着一束浅黄色的香槟玫瑰花束,玫瑰中间点缀着满天星,就颜值上来说,这束花确实有着夺人眼球的美貌。
听惠这么说,璃夏伸手往花束中抽了一朵玫瑰,递给了惠:“送给你呀。”
小家伙怔愣着接过了这朵花,略带傲娇地扭过头不看璃夏,小声说了句“谢谢”。
“那是什么?”甚尔也慢吞吞地起身踱了过来,用一种挑剔地目光审视了一下璃夏怀里的花束,“现在还有用这么老土的方式追求女性的人存在吗?”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璃夏瞥了甚尔一眼,淡淡地说道,“路过花店的时候觉得这束花挺好看的,就买下来了。”
甚尔:“……”
万万没想到现在的小姑娘居然喜欢自己买花,而且买的还是那种看上去就很贵的花束。
……正常人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吗?
自诩是正常人的甚尔无法理解璃夏的这种行为,只能将这个归功于有钱的大小姐的无聊兴趣。
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甚尔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虽然一开始看璃夏像是富家小姐,但一般的富家小姐,会毫无抱怨地住这种偏僻狭窄的出租房吗?
虽然甚尔不是一个喜欢主动打听别人家背景的人,但是……
他看了眼从花束中拔出一小簇满天星、试图将满天星别在自己儿子头发上的璃夏。
惠对她倒是并不排斥……不,难得有惠排斥的人吧,这小鬼真的不会被别人拐卖掉吗?
但是如果是这位小姐的话,长久地相处下去好像也不是不行。
“不要。”
惠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将刚刚得到手的香槟玫瑰举高。
“给你。”
璃夏总算是停下了试图糟蹋惠的手,她笑着说道:“这是我送给你的呀,你不喜欢吗?”
“喜欢的。”惠将玫瑰重新收回去,用手拨了拨橙红色的花瓣,小步跟在璃夏身后,抬头问她,“你要回家了吗?”
璃夏笑着回答他:“我先回去把花放好,惠有什么事找我吗?”
“没什么,随便问问。”惠喃喃地说着,转身跑去捡他那颗已经滚到巷口停住的小皮球。
璃夏目送惠跑远,抱紧怀里的花束,对还站在自己面前的甚尔挑了挑眉,绕开他打算回家。
甚尔跟在她背后:“说起来,老太婆说她什么时候回来来着?”
“美知子小姐吗?可能要过一段时间吧?”璃夏瞥他一眼,“怎么?禅院先生又有新工作了吗?看你不像是那么勤恳的人呢。”
“绘城小姐对我的偏见太大了,要不是因为你发消息给我说那小鬼没人照顾,我说不定现在还在外面忙于工作呢。”
“忙于工作吗?”璃夏腾出手来摸出手机瞥了一眼,“我记得最近好像东京有赛马比赛吧,我还以为就算你工作结束,也要因为这个比赛而滞留东京几天呢。”
甚尔一滞:“你居然还真的关注这个比赛吗?”
“偶然看到而已,并不是特意关注。”
“莫非,绘城小姐也很喜欢赛马吗?”甚尔弯了弯眼,“我以为你只是一时心血来潮?”
“确实是一时心血来潮。”璃夏闭了闭眼,“我已经充分认识到自己没有这方面的运气了,以后大概也不会再关注这种比赛了。倒是禅院先生,我觉得你的运气比我也好不了多少,何必执着这种偏门的发财之路呢。”
璃夏觉得甚尔去搬砖说不定都比赌马致富快,毕竟这人好歹从外表看上去属于很有力气富有体力的那类型人。
“哈?我赢过很多次的,我运气也很好。”甚尔说道,“只是恰巧你见识到的两次不是那么幸运而已。”
璃夏撇了撇嘴。
其实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到美知子吐槽甚尔,说他只要有闲钱就去赌,且逢赌
必输,就因为这样,甚尔才一直处于基本没钱的状态。
不过要说他是那种赌到倾家荡产的人,他又明明不是。虽然房租会拖欠,但都会结清,并且美知子因为照顾惠而多出来的开支,甚尔虽然不会跟美知子很明确地算账,但每次都会多付一点给她。
该怎么评价这种行为呢?
这算是维持着基本道德底线的算是人渣又不完全是人渣的行为吗?
璃夏拧开了自己出租屋的门,将花束放在桌上,正想折返回去关门,就听到了甚尔的抱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