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昨晚并没有酒的助力,可有穆十四娘陪在身边,没想到居然比酒更管用,他非但没有往常那样难过,头一次平静地渡过,还添了喜悦。
“十五郎可曾教过你应景的诗句?”见她越来越熬不住,自己倒是愿意护佳人入眠,可又不想听她再提自己不尊重她的话,不如寻些话头,打散了她的睡意。
“浮云不共此山齐,山霭苍苍望转迷。晓月。。。”见穆十四娘迷糊地望着自己,洛玉瑯替她接了下去,“晓月暂飞高树里,秋河隔在数峰西。”
重新念了一遍,说道“十五郎的喜好,我已摸到大概。”而后,不知为何发笑,“他与你性子并不相同。”
“他是男子,自然志在四方,鹏程展翅,与我一样蝇营狗苟有什么好?”穆十四娘只想着为十五郎辩白,却再次惹笑了洛玉瑯,“看来,你明了他,却并不明了自己。”
“所以,做附马,不过是穆府中人喜欢罢了。于他,并不见得是件好事。”穆十四娘说着自己的见解,“我当然明了自己想要什么,只是你从未听入耳罢了。”
“怪不得总说近朱者赤,你与我相处久了,见识也水涨船高。”洛玉瑯装着傻,因为穆十四娘想要的,每一件都是远离他而去,好不容易拽在手里的,他岂能轻易放手。
“你是何时知道附马不得在朝中担职的?”洛玉瑯后知后觉地问道,他可不记得自己曾经对她说过。
“既有心知道,自然能知道。”穆十四娘解释得轻巧,洛玉瑯却并不相信,“我们身边应该没有这样见识的人吧?”
“十五郎自己说的,有公主对他属意,他感觉到了。”怕再勾起他的执拗,穆十四娘索性坦白。
“这也算是唯一的坏处了。”洛玉瑯藏起自己的私心,违心地诓骗着穆十四娘。
“十五郎自开蒙起,从未荒废过一日。他胸中自然是有宏图的,这样,虽然为穆府求了富贵,可于他自身,却是可惜的。”穆十四娘并未轻易被他蛊惑。
“他将朝廷想得单纯了,没有强劲的助力,纵有才学也难以出人头地。”洛玉瑯突然闭目甩头,似乎想将什么甩出自己的脑袋。“穆府就算倾尽家财,也未必能将他扶上三品之位。”
这其中的盘根错节,是外人不能想像的。但这样的事,他并不想穆十四娘知道,这一切都该是他要面对的。
今日的迷雾确实奇怪,非但没有消散,还越来越浓郁,仿佛崖下有不竭的出处,几乎要将他与穆十四娘整个罩在其中。
“不怕,母亲不会伤我们的。”洛玉瑯安慰着穆十四娘,“说不定,她只是想好好看看你,看你为何会让她的儿子死心踏地。”
迷雾笼罩下,穆十四娘心烦意乱,胡乱地推了他一把,却因为他只身着内衫,竟然摸到了他腰身,募地收回手就打算起身避远些。
洛玉瑯适时地抓住了她,“我又不介意,你气什么?”怕她真的恼羞成怒,失了足,又添了一句,“隔着衣衫呢。”
穆十四娘咬牙看他,可惜一切俱在朦胧之中,除了两人双手的牵扯,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
“别动,我再不说。”洛玉瑯几乎快要拉不住她,只得扯着她的手,轻轻地摇晃了两下。迷雾的遮掩下,无人知道他此刻笑得有多开心。
山风带起迷雾越升越高,彻底将他们掩藏在云雾之中。穆十四娘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畅,彷徨之下,笼罩的云雾突然一个急转直下,纷纷朝崖底落去,围绕着他俩的云雾越来越淡,渐渐消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