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穆十四娘低头问了句。
“当真。”洛玉瑯笃定地回答。
林中有风吹过,撩起了两人的衣角,若远若近之间,缠绵缱绻。
远远站着的青荷回头对着青蓿感叹,“兄长,家主和姑娘站在一处真好看。”青蓿略一回头,就提醒她,“你仔细找找,我刚才看到附近有兔子。”
青荷立刻被他的话吸引了过去,不再去留意静立不语的洛玉瑯与穆十四娘。
默默观望鸢尾的穆十四娘觉得眼一花,鸢尾花丛中似乎有动静,刚准备声张,洛玉瑯已经轻声提醒,“莫动,是兔子。”
见穆十四娘仍在四处寻觅,想起当时他受伤落单,拖着不省事的她,头次剥皮打整兔子的事,“还想吃烤兔子吗?”
穆十四娘摇头,“当时是不得不为之,现在又不缺,留它一条生路吧。”
“没想到,与当年相比,你不但身高长了,性情也变了。”
“这是自然,岂能一直那样懵懂。”穆十四娘刚说完,那边青荷已经乍呼上了,“兄长,就在那里。”
洛玉瑯摇头,“那还有个更不省事的。”
“或许她也是不想让兔子被你们抓到。”穆十四娘为她解释,洛玉瑯醒悟过来,看着依旧在那里寻觅的青蓿,“可怜还有人没有醒悟。”
最终,青蓿还是抓到了那只兔子,不过,青荷刚接过没多久就失了手,让那只兔子逃出升天。
穆十四娘问洛玉瑯,“青蓿应该比你年长吧?”
洛玉瑯回答,“比我年长两岁。”
“那你这个家主真要体贴一些,青荷也比我年长,青蓿不成亲,谁能为她做主?”洛玉瑯却表情奇怪,迟疑了一下,“青荷跟你提过吗?”
穆十四娘摇头,洛玉瑯眼珠一转,“我身边还有数人未能娶妻,不如漫游早些担起此任,为我分忧如何?”
“与我何干?”穆十四娘飘然从他身边走过,风带起了腰间的丝带,洛玉瑯抬手,任由翠绿色的丝带从手心滑过,眼光追随着她的背影,“怎么就与你无干?”
穆十四娘只回头望了望他,又接着往前走去,洛玉瑯追赶上她,“前面有船,我们坐船回城。”
走出竹林,上了停靠在岸边的画舫,顺水流去。洛玉瑯与穆十四娘各据一方,相对而坐,“一路过去,有许多私家的园林在水边都设了景致,正可以赏景美食各不耽误。”
“江宁府已经如此繁华,东京岂不更甚?”
“你不是看过札记吗?上面是如何说的?”洛玉瑯剥了核桃,自己吃了一半,将另一半递给了穆十四娘。
见她只看着,并不去接,也不介意,直接放在她面前。
“各数十里,人烟生聚,市井坊陌,数百经行不尽。”穆十四娘轻声念着从札记中看到的词句。
洛玉瑯重复了一遍,感叹,“确实值得一去。”
“既然洛府在南唐和后周都有产业,为何非要偏安吴越一隅?”穆十四娘一时口快,说出来就后悔了,这是人家的家事,实在不是她应该问的。